陆元昭的背紧贴着他的胸膛,以一种极为紧密的姿势贴合在一起,她再迟钝,也能感觉到他身上某处发生的变化。她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翻身时,碰到的那处的是什么。这下好,也不怕冷了,那些刻在骨子里的记忆在短短一刻,风驰电掣地遍及全身。不知是不是屋里头的暖气开得太足了,陆元昭浑身上下无声无息地烧了起来,偏偏沈淮序并未察觉到异常,滚烫的仍旧鼻息喷洒在她的颈间,“你身上好烫,元昭。”他依旧锢住她的腰,陆元昭睡得不安稳,想伸手挪开,睡衣袖口微微下滑,在被窝里袒露出了一截光滑手腕,去碰了碰他的手。沈淮序这才注意到她异常的体温,霎时清醒了,他直起身,将陆元昭从被子里剥开,露出一张发烫的脸蛋,温热的手背贴上她的额头,说:“好像有点低烧。”“你房间有温度计吗?”陆元昭累得连眼皮都懒得抬,随手指了指床头柜的方向,“在你手边的床头柜,第一个抽屉。”沈淮序摸索着,寻到了床头灯点上。暖黄色的光晕洒满整间卧室,陆元昭无法适应骤然明亮的视野,抬了只手遮住眼睛,沈淮序很快寻到了温度计,把人从被窝里翻出来,要给她量体温。耳边滴了一声,“382。”沈淮序披衣起身,“我下楼给你找药。”“你等等,我书桌上有板泰诺。”陆元昭喊住他,裹着被子从床上坐起来,整个人都蜷缩在被子里,一阵一阵地发凉,她不想从被窝里伸手去够床头柜上的手机,问沈淮序,“过零点了吗?”沈淮序不明所以地看了眼手机,“还有五分钟。”陆元昭有躺了回去,指挥沈淮序,“那拿过来我吃了吧。”“怎么?”沈淮序没明白,笑着打趣她,“吃药还得算时辰?”“我妈说,大年初一不能吃药。”陆元昭就着沈淮序递来的温水把药吞了,嘴里振振有词,“不然会吃一年的药。”“嗯。”沈淮序半俯着身躯,等她喝完大半杯水,抬手,碾去了她唇畔的水渍,“还是陆老师有讲究。”泰诺吃完,人总会犯困,陆元昭靠进松软的枕芯里,将被子一卷,示意沈淮序关灯,“睡吧。”昏弱的灯光慢慢变暗,直至房间的亮度又重新归于平静。窸窸窣窣的声音在耳畔传来,是沈淮序躺回被子里的动静。“上来?”他看了眼和自己保持半臂距离的陆元昭,试探性地提议道:“不是说冷吗?”陆元昭闭着眼,拒绝道:“我不冷了。”“感冒了,不是得出汗。”出汗。怎么出汗。做点不可言说的运动吗。“……”忙碌了一天的疲倦和感冒带来的乏力让陆元昭在这一刻脑子没能转过弯,她警惕性地往后挪了挪,“我睡一觉就好了。”一米八的床,她拉开的距离,足以中间再多睡一人。“想什么呢?”沈淮序留意到她的动静,没忍住笑了出来,“我就抱抱,不折腾你。”她都发烧了自己还折腾,难道在陆元昭眼里自己就是这种人?陆元昭犹豫了下,没动。耳边传来男人低沉的一声叹息,尾音微微下沉,好似是在妥协。陆元昭稍稍放下了警惕,正准备翻身寻个舒服的姿势,身后男人的手臂便已环过她的腰际,稍一用力,就将人带进怀里。睡衣摩擦发出吸嘴的声响,她感觉有什么柔软的触感,落在自己的发顶。陆元昭软绵绵地没什么力气,在他怀里挣了下,因为浑身乏力,再不满的语气都像是在撒娇,“你说了只是……”老宅的隔音不好,要是他们这里传出什么动静,她明天真的不用再见人了。“嗯,我说过。”沈淮序将她搂紧了些,带着睡意的嗓音擦过她的耳尖,“我什么都不做,元昭。”她的膝盖再次无意地抵上了那处,陆元昭无法忽视他身下的那处滚烫就这么睡去,诚心发问道:“它会自己下去吗。”“……”沈淮序在一片漆黑中睁开一双汹涌的眼眸,垂眼望着怀里困意正浓的陆元昭,实话实说:“会。”那就好。陆灕的儿童房就在隔壁呢,她可不想在这里折腾出什么异常的动静。热乎乎的暖流包裹住全身,陆元昭动了动身子,想寻个舒服的姿势安心睡去,就被揪住了胳膊,沈淮序使了些力气力气,将她重新圈在怀里,耐心地提醒她,“但是你要是再乱动,可能会再起来。”陆元昭烧得有些糊涂,眼皮早已开始打架,她开始任由自己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天真得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好奇地问:“那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