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怀勋拉住彭南的衣服,摇头示意他放开。“以孟旭的身手,三两个政府军奈何不了他吧?”邵言紧张地说。“他说现在不适合动粗,还有谈的余地,让等着。”小战士被彭南吓得满头大汗,“他怕您担心,让我先回来汇报。”彭南抱着胳膊下了评语,“他总算懂事一回。”“你去忙吧,我知道了。”路怀勋点点头。小战士如获大赦,二十米跑出了冲刺的速度。“这帮白眼狼!”彭南咒骂道。“我们刚帮他们打退了雷特,转脸就要扣我们的人。”路怀勋在考虑着下一步的安排,没说话。“是这里的政府军见我们战力强,想强迫我们帮他们守着吧?”邵言苦笑着说。彭南:“老子又不是宇宙警察,这是要强迫老子扶贫救济?”路怀勋一言不发地抠开他随身背着的医药箱,刚要伸手,被彭南一巴掌拍走,“光天化日的,抢劫啊。”路怀勋惨淡地笑了,“扶贫救济你不想管,但救死扶伤是你的天职……”彭南警觉地护住箱子,“你要什么?”“止疼……”话还没说完,被彭南猛地打断。他抱着箱子连退三步,“门都没有!”“彭南,”路怀勋手一松,耐心劝他,“你知道的,我最讨厌碰那东西,这事关紧急……”邵言低下头,雪鹰的人都知道路怀勋从来不用止疼,他跟队长第四年,也的确从没见他用过。“孟旭那身手对付几个半路出家的兵头子绰绰有余,事情能有多紧急,能有你路怀勋的命紧急?”“我就吃两片,要不了命……”“要不要命是医嘱,是他妈我的判断!”彭南指着他腹部,“当初在亚加纳,你被人一枪打在这儿,我主动劝你打止痛针,是为你好。”“现在你不是外伤是伤在肋骨,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谁也看不见你骨头里面的情况,痛感是最后一道信号。”彭南顿了顿,“你路队长一声令下要止疼胶片,外面的人保准排着队给你送来。我拦不住你,只能以兄弟的身份告诉你,你现在肋骨疼得行动受限,这是身体给你的警告。”路怀勋半天没吭声。彭南把该说的话说完,也没了下文。邵言低着头,手里紧紧攥着自己包里的止疼,包装都快攥烂了。医疗箱没扣紧,风想从中间溜进去,吹得靠外的几个真空包装袋哗啦作响,是这片静默里唯一的动静。路怀勋思考了好长一段时间,才磨出沙哑的一个字,“嗯……”邵言松开手,把止疼片塞了回去。“这还差不多。有些事不是非你不可,先顾好你自己,才能守住将来那些真正非你不可的事。”路怀勋不解地看向彭南。“你不就想说,孟旭那边形势不好你不放心,老裴挂彩不适合谈判,猴子小邵这方面经验少,剩下的人都挑不了大梁。你想自己去,可又怕伤口疼起来输了气势,准备吃两片药对付过去。”彭南探头从路怀勋身上顺了把手|枪。“这个给我防身。”路怀勋意识到什么,一把拉住他,满眼的红血丝。“屁大点事,至于非得用你。”彭南说,“你兄弟我当年正经选拔进的是雪鹰行动队,后来冯将说我学医这么多年不能浪费,才把我调到医疗组。”他转转手|枪,流畅地一套动作做完,朝着外面土坡开了一枪。路怀勋盯着他看了几秒,嘴角微微翘起,笑了,“把你忘了……今儿个你不把那帮不知天高地厚的兵头子教育妥协了,你那一箱吗啡都归我……”“……”彭南把手|枪收起来,“你要那么多吗啡干什么,小心我举报你个人作风有问题。”路怀勋一本正经地说,“就冲你刚刚因为这事骂我,回头我就从你那偷了吗啡泡脚。”“好心当成驴肝肺。”彭南啐了一声,“白眼狼。”路怀勋倦极,却故意做出要起身的动作。彭南太阳穴突跳,“你到底能不能消停会?”“来搭把手,扶一下……”路怀勋艰难地说,“某人说我是白眼狼,我得起来送送他。”彭南发誓有那么一秒,真想掏枪毙了这人。……“小邵你跟他去。”路怀勋收回手不再闹了,“再把蒋启叫过来。”彭南知道他明里开玩笑暗里还是担心,撇嘴道,“真他妈活该了你这操心命。”境内长时间战乱,已经不止是各种势力之间的较量了,即便是政府军内部,命令的上传下达也没那么直接。他们任务编队带着查理的获批来到这里,却被这个天高皇帝远的下级拦住,查理也鞭长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