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声更加热烈,久久不歇。路怀勋放下枪,转过身面向大家。“这并不是奇迹。狙|击|枪有效射程是人们多年实用中划定的最佳射击范围,实际上枪支本身的理论射程要比这个大很多。”射击场在室外,他又没有麦克风,为了让所有人听见,只能自己提高了声音。“我从来都主张不为前人的框架东西束缚,当然也不是呼吁大家盲目挑战极限,那不现实。”他声音里带着十足的鼓励和期待,“枪也像我们狙击手,它存在着无限可能。试着挖掘它的更多潜力,也会在这个过程中发现更耀眼的自己。”邵言离得比较远,却仍然清楚地听见了他的这番话。这让他想起最初加入狙击训练时,路怀勋曾坚定地对他说,“相信我,你会成为最顶尖的狙击手。”邵言看着远处路怀勋打过的靶位,暗自下定了决心。等所有人解散离开,邵言才终于有机会走到路怀勋跟前。路怀勋正倚在射击位的桌子上,手搭在伤处,半低着头,看不出表情。“队长,你伤没事吧?”邵言紧张地往他手的位置看。路怀勋不着痕迹地移开手,站直了,满脸的恨铁不成钢,“你怎么也跟彭南学得婆婆妈妈的,以后少跟他混。”裴立哲把下午的安排交给副手,自己小跑着往路怀勋的方向去。“兄弟,这回不走了吧。”裴立哲想上来揽他肩膀,又被他身体一侧躲开了。“嗯。”路怀勋若无其事地笑了一下,“说来做个报告,结果加班到这个点,回基地也没饭吃了。裴大队长,求收留。”“吃饭没问题。不过你给个准话,到底伤哪儿了。”裴立哲上上下下地打量他,“我现在看你比熊猫都金贵,哪哪都不敢碰。”“没伤哪儿,别那么讲究。”路怀勋在他肩膀上捣了一拳。“就有一点,老规矩,不喝酒。”路怀勋不喝酒他是知道的,这些年劝了这么多次就没成功过,裴立哲已经放弃再做什么努力,转头不怀好意地看邵言。“小邵啊,一会儿你陪哥喝两杯。”邵言已经习惯了每次见裴立哲都免不了喝一场。喝得次数多了,裴立哲的酒量他早已心里有数,倒也没什么可怕的。裴立哲好不容易逮住路怀勋,非要带他去外面市区痛快地吃一顿。可路怀勋穿着一身军装走动不方便不说,还得赶时间归队去冯明磊那里交差,非要在军区食堂凑合了。裴立哲拗不过他,让后厨单独炒了几个菜,抱了箱啤酒,在食堂一角找了个僻静的位置,领着路怀勋过去。“裴队长,腐|败啊。”路怀勋看见桌上的菜,开始啧啧地批评裴立哲。“排面必须要有,不然怎么衬得上路队的身价。”裴立哲用筷子开了两瓶酒,自己留下一瓶,另一瓶递给邵言。“满上,先干一杯。”啤酒从路怀勋面前递过去,裴立哲欠揍地补了一句,“伤号不配喝酒。”路怀勋装没听见,他夹了块茄子放嘴里,心里暗暗评价着,军区的饭没雪鹰好吃啊。裴立哲跟邵言碰了碰杯子,一起干了,路怀勋都懒得端茶杯意思一下。“你们那今年忙不忙?”裴立哲连夹了几个花生,慢慢嚼着。嘴里剩了点酒香,配上糖醋花生,味蕾都打开了。“到目前为止还行。”路怀勋专注地对付碗里的半条鱼。“还是你们那舒坦,再怎么说,气氛是单纯的。”裴立哲开始夹菜,“我这一年到头五成时间都在忙行政,就这么下去真没时间带兵了。”路怀勋手一顿,筷子上的半块鱼肉掉了。“别啊,裴哥,我盼了好几年才盼来个你,要是你离开一线了,以后红蓝军演都没悬念,太没劲了。”“打住打住,你可拉倒吧。”裴立哲又给自己满上,跟邵言碰杯,一口闷。“我指挥这些年,红方不也没赢过。”路怀勋乐呵呵地,“赢我是还差点,你得先看细节。比如今年这场,战损比已经被你拉得很低,破纪录了吧。”“嗯,组建蓝军以来的记录。”裴立哲怨念地补充。半箱酒下去,路怀勋差不多吃饱了。“吃饱没?”裴立哲又开了两瓶酒。“吃饱了给我分析分析,就你今天打的那一狙,教教我。”路怀勋正百无聊赖地嚼着花生,“怎么,想拜师?”“我们狙击手说,军演时的那种情况,要打中他太难了,你还连中两枪,简直不可置信。”“你家的狙击手还是太天真。”路怀勋挑了挑眉,“这东西看天赋,你这样的我教不会。”裴立哲睨他一眼,不跟他一般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