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霆提早就把空调滤网拆卸下来洗干净,嘱咐老爷子白天茶堂的空调就一直开着,别?省那几度电,一会儿开一会儿关的。
老年?人还是信奉心静自?然凉那套,茶馆要是没人来,南老爷子情愿坐在门?口吹过堂风,都?不愿按下空调开关键。
近来,南老爷子总是提不起精神。老秦走了,这巷子里认识了一辈子的人相继离开,对南老爷子来说,他那个时代正在被一点点抹去。有时候他坐在茶馆门?口,看着巷子里面进进出?出?的生面孔,竟半晌也叫不出?一个名字来。
宋霆察觉到老爷子近几天胃口不好,让吴婶提早回去。他做了些合老爷子胃口的饭菜。
临近傍晚,锅里炖着老爷子爱吃的鱼,电饭煲从煮饭跳到保温。
茶馆门?口的几盆绿植随着天气的变化,显得?蔫了吧唧的。吃饭前,宋霆将盆栽逐个搬回茶堂内,打算吃完饭,重新修剪一番。
他俯身搬起最后?那只陶土花盆,小?臂肌肉绷紧隆起,手臂上那道伤口已经痊愈,却留下一道疤痕。
滚轮滑过青石砖的声音由远及近,最终,停在他的身后?。
“老板,这么?早就打烊了?还能喝上茶吗?”
他背脊僵硬,直起身,缓缓回过头。
夕阳下,她扎着高马尾,梢被落日染成淡金色。手边一大一小?两个行李箱。
她带着全部的行囊逆着光站在茶馆门?前,笑容明亮得?让晚霞黯然失色。
这人世间的相守,如同一杯浓郁的热茶,注定要经过漫长的冲泡,才会沉淀出?最醇厚的回甘。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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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预收文请收藏《镜中涩》
文案:周行止从三沟村离开前,摸黑走了十里地,将那面镜子交到程文澜手中,并嘱咐她:“快点长大,等我来娶你。”
一晃五年,再见时,周行止负手而立,语气透着丝旁人无从察觉的讥诮:“我该怎么称呼你,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