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秦昶点点头,这一点他和佑宁在来浙里之前,就已考虑到。
&esp;&esp;史副所长见两人并没有兴师问罪的意思,进而道:“办案的两位警官在火灾现场及周边进行调查时,发现苗圃架设着摄像头——”
&esp;&esp;秦昶从外套口袋中取出一只优盘,递给史副所长,“这是火灾发生前后九十六小时内的监控录像,从雷霆保全的服务器上下载而来的全部影像资料,我们还没打开来看过。”
&esp;&esp;自火灾发生,陈老师晕倒紧急送医,已五天过去,他们的精力大部分都放在陈老师身上,一直无暇他顾,直到要来浙里,秦昶才走了一趟雷霆保全公司浦江总部,复制了事发前后共四天的全部监控录像。
&esp;&esp;见他们如此配合,史副所长微笑着接过优盘,“请你们放心呢,我们一会全力调查,给绿湾苗圃一个公道。”
&esp;&esp;史副所长亲自送两人离开派出所,在门口道别时,他仿佛刚刚想起来似的,随口问,“你们绿湾苗圃,可得罪过什么人?这场火周边其他苗圃都未受波及,只有你们绿湾损失惨重,看起来明显就是冲着你们去的。”
&esp;&esp;佑宁与秦昶对视一眼。
&esp;&esp;绿湾苗圃能得罪什么人?
&esp;&esp;倒是她林佑宁,七月头上与地痞无赖林佑福正面硬杠了一回,使诈教他“自愿”把两棵盗挖他们苗圃的景观树留下,这算不算得罪?
&esp;&esp;史副所长却没有继续追问,挥挥手,“调查后续如有进展会通知两位。”
&esp;&esp;佑宁与秦昶向史副所长告辞,自派出所出来,返回车上。
&esp;&esp;秦昶握住佑宁的手,他能看出佑宁眼底的自责。
&esp;&esp;他轻轻搂住佑宁肩膀,亲吻她的额角,“不可轻易责怪别人,但也不要轻易责怪自己。”
&esp;&esp;秦昶轻叹,“傻囡,为什么要自责?”
&esp;&esp;明明是坏人做了坏事。
&esp;&esp;佑宁靠在他胸前,“偶尔夜深人静,我会忍不住问自己,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一出生就被父母‘抛弃’、被野孩子欺负、被其他家长看不起……”
&esp;&esp;秦昶捉了她的手,紧紧按在自己心口,“所有你经历的这一切,造就了现在的你,使你如三千年一开花、三千年一结果的芬芳果实,经风历雨,酿就了无人可及的内里,令我在遇见你的第一眼,便无可救药坠入情网。”
&esp;&esp;她掌心之下,他的心跳热烈鼓噪。
&esp;&esp;“林佑宁。”他轻唤她的名字,如同施加了魔法的咒语。
&esp;&esp;“嗯?”
&esp;&esp;他垂首亲吻她的眼窝,“你没有做错任何事。”
&esp;&esp;十二棵树(5)后果
&esp;&esp;十月的浙里,竹林如海,夜风自山谷拂过,竹枝摇曳如海浪翻涌。
&esp;&esp;秦昶与佑宁并没有太多时间依偎温存,他们有太多事要处理。
&esp;&esp;陈老师二十年来资助帮扶的学子们通过各种渠道了解到老师的苗圃失火并非天灾而是人为后,因不便打扰正在休养中的老人家,慰问和声援支持老师的电话纷纷被转至佑宁与秦昶这边。
&esp;&esp;两人几乎整晚都在接听电话。
&esp;&esp;他们中有人当了律师,“如有需要,我愿无偿为老师担任代理律师!”
&esp;&esp;有人成为新闻媒体从业人员,“刚成立北山自然风景保护区,南山苗圃就遭人纵火,实在是恶劣以极!作为媒体,我们有义务跟踪报道,揭露实事真相。”
&esp;&esp;有人也在陈老师影响下成为一名园林人,“苗圃可需要人手?我最近正好在浙省有个工程,过来很方便,可以给你们搭把手。”
&esp;&esp;大家从四面八方聚拢而来,只为报答老师当年不求回报的付出。
&esp;&esp;也许是迫于各方施加的无形压力,也许是警方就秦昶提供的监控视频连夜查看,对于苗圃失火的调查进展神速,第二天中午派出所便致电佑宁、秦昶,请两人前去辨认嫌疑人。
&esp;&esp;“这么快?”佑宁颇觉意外。
&esp;&esp;从他们提供视频到现在,也不过二十四小时而已。
&esp;&esp;秦昶摸摸佑宁头顶,“事发突然,当时乱作一团,老师的情况危急,完全是在与死神赛跑,苗圃里无人主持大局,其实已拖延了几天。否则直接从老师办公室电脑上直接调取监控录像,也许能更早锁定纵火嫌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