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玉轻轻点了下头回应,转身离开。
车帘飘卷,乌禾望着少年时隐时现的残影。
萧怀景的声音响起,“方才,失礼了。”
乌禾回过神,低头发觉手腕上起了红印。
他用了力,不像是他温柔的风格。
乌禾没有回答他的道歉,看向沉木盒,好奇问,“那是什麽。”
萧怀景把黑绸盖上,“这是我师父的骨灰。”
乌禾一愣,“我方才不小心勾到了绸布,掉了下来,想把绸布再盖上。”
“没关系。”萧怀景道。
乌禾离那骨灰远了些,问:“听说你和司徒雪去囹圄山,是为了安置你们师父的骨灰?”
萧怀景点头,“师父拜入济世门前,被前囹圄山主的收养为徒,他在囹圄山长大,一直思念着囹圄山,师父临终前嘱咐我们,要把他的骨灰带回囹圄山,那才是他的故土。”
乌禾还有很多想问的,但瞥见水壶,想到还在马车里等救的楚乌涯。
于是握住水壶,“我阿弟还在等我我先走了。”
她掀开帘子走了。
萧怀景转头,望着她离开的背影,野草轻拂,绿萝清新,男子温润的眸微眯,晦暗不明。
楚乌涯得了水解救,又跟只狗似的活蹦乱跳,津津有味吃着烤鱼。
吃着吃着,总觉得气氛有些不对。
擡头问,“大家怎麽都不说话?”
每个人的面色都不太对,司徒雪脸色泛红,乌禾面色忧愁,不知道在想什麽。
萧怀景和檀玉面色平静,但楚乌涯总觉得怪怪的,有什麽不为人知的东西。
楚乌涯皱眉,鄙夷道:“你们不会背着我,两两凑一对了吧。”
乌禾朝他扔了一颗野果。“你胡说八道什麽,信不信我把辣椒都塞你嘴里。”
楚乌涯不想再受折磨,乖乖不再讲话,咬了口鱼。
萧怀景笑着问,“小殿下说的两两凑一对,说的是谁跟谁,谁又跟谁。”
“是萧公子问的,可不是我自己要说的。”乌涯朝乌禾道。
“乌禾和檀玉是兄妹,司徒姑娘和萧公子是师兄妹,若是硬要凑两对。”楚乌禾想了想,“司徒姑娘跟檀玉凑一对,乌禾跟萧公子凑一对。”
楚乌涯说完,气氛更诡异了。
他咬了口鱼,决定什麽都不说了。
司徒雪原本还算开心的神色黯淡了些。
乌禾原本乐呵跟萧怀景凑在一起,但想到若是檀玉跟司徒雪凑在一起,她就完蛋了,笑不出来。
她看向一旁静默的檀玉,炭火红如厉鬼血口,跳动的火焰如舌,舔舐黑色的鱼。
檀玉手里插着的鱼快烤成炭。
乌禾朝他挪了挪。
“这鱼不能烤了,再烤只能吃灰了。”
檀玉道:“没注意。”
好在只是尾巴那块焦了,他把焦的那半块折下来扔进炭火里,倏地燃起一团火,油滋滋作响。
乌禾又往他身边挪了挪,看向坐在一起的萧怀景和司徒雪。
秋分,太阳光不算毒辣,灿烂温和,男人和女人白衣如雪,青丝和肩头浮了层淡淡金光。
他们好生般配。
想到今日看到的。
乌禾觉得自己该放下了。
“檀玉。”乌禾唤了一声。
檀玉转头,疑惑地看向她。
她离得他很近。
“楚乌涯那个笨蛋说错了,萧怀景不会跟楚乌禾在一起,檀玉不准跟司徒雪在一起。”
她扬唇,轻笑了一声,“以及,我们可以在一起。”
檀玉问,“可你的眼睛为什麽看向萧怀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