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乌涯累得气喘吁吁转头,“阿姐,你是在说我吗?”
“没有,你继续走你的。”
“哦。”
楚乌涯转头。
萧怀景猜到她在说檀玉,笑了笑,“其实在下没有公主说得那般好,而且,或许檀玉殿下是累了,若是平常,他一定会关心你的,毕竟你们是兄妹。”
乌禾叹气,“萧公子猜错了,若是平常,檀玉也不会关心我的,况且,我们又不是真兄妹。”
“是吗,那我可得让师妹劝劝檀玉了。”
乌禾皱眉,“檀玉会听司徒姑娘的话吗?”
“自师妹在土匪窝救下檀玉後,因为檀玉跟她的弟弟很像,师妹便待他如亲弟,檀玉报师妹的救命之恩,待师妹也如亲姐。”萧怀景自嘲道:“檀玉跟师妹倒是比跟我亲近得多,自然也只听得进去师妹的话。”
“是吗?”
乌禾蹙了蹙眉,檀玉把他们都骗了,他身上的蛊虫那麽厉害,土匪罢了,轻轻一动手指,密密麻麻的蛊虫就能把他们吃得渣都不剩,哪需要司徒雪救。
估计,就是从那个时候他开始欲行不轨。
她又好奇问萧怀景,“檀玉跟司徒姑娘走那麽近,萧公子不吃醋吗?”
萧怀景愣了一下,笑着道:“公主又说笑了,在下与师妹从小一起长大,只有师兄妹之情,没有一丝男女之情。”
还是那套说辞。
真真假假,乌禾分不清,毕竟司徒雪也是这麽说,可她的眼神骗不了人。
衆人在林子里走了许久,幽林渐渐起了层白雾。
楚乌涯道:“这雾怎麽那麽大。”他都快要看不清前後的人。
乌禾转头,背後白茫茫一片,只能听得到楚乌涯的声音,不见人影。
这囹圄山简直是个巨大的自然机关,一道又一道防着他们,没完没了的。
萧怀景道:“大家都不要走太远,都聚在一起不要走散。”
乌禾听到脚步声,紧接着腿被撞了一下,转头一看是楚乌涯。
他紧紧贴在乌禾旁边,生怕走丢了。
乌禾再转头,白雾中浮现一双眸,是檀玉的。
方才说了他坏话,乌禾有些心虚地不敢看他,埋头在萧怀景脖颈低着眉。
“师兄,我看见前面有好多石柱子,没有被植物摧毁,我们沿着石柱子,兴许能碰到人烟,等这雾散不知要等到什麽时候。”
司徒雪的声音响起。
檀玉沉默不语。
萧怀景颔首,“那便先沿着石柱走吧。”
经过石柱时,乌禾擡眉看了一眼,朦胧雾中,长得奇怪的雕像手里抱着象牙一样的东西两排站立,总觉得诡异,隐隐不安。
沿着雕像走,雾渐渐稀薄,树稀疏不少,周遭有砍伐过的痕迹,斑驳的阳光穿过稀疏的枝叶射进。
远处传来人声。
楚乌涯一喜,“可算是柳暗花明了。”
衆人朝人声走去,走出森林,进入一片阔地,久违的阳光扑面,才知晓已是黄昏,绚烂的朝霞照得整个村庄金黄,微风徐徐,宁静温和。
勤劳耕种田地的男人们,织布的女人们,玩耍的小孩们,纷纷投来目光,本以为村民们久居深山远离喧嚣会排斥外来客。
谁料没一会,一个身着麻衣长袍的男人,领着一衆人走来,他看起来德高望重,笑脸慈祥。
人们双手放在胸前,恭敬道:“远道而来的客人们,欢迎你们来到囹圄山。”
乌禾以为深山里的人与世隔绝,会跟土着似的,兽皮围身,谁料他们织布自有一窍,皆是偏白的麻布,裙摆领口袖口绣着绮丽的花纹,倒也跟世外不同。
乌禾凑近,问身边的人,“他是囹圄山主吗?”
檀玉摇头,“不是。”
乌禾点头,真可惜,她见他这麽慈祥,觉得好说话,还想问解情蛊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