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操控小丑挡在自己身前,抵挡住追风发疯般的攻势,自己则趁乱往後撤退。
姜淮看出它的意图,心道不好,大喊了一句:“还有三十秒!”
锋利的尖端擦过剪刀而过,在刃面上擦出一串火花。因为追风陡然卸了力气,小丑因惯性下意识往前扑,借此机会,追风一个漂亮的回旋,直接将小丑的脑袋削了下来。
整个过程用不到一秒。
姜淮挑眉,又看着追风将准备踏出走廊的邦妮钉死在地板上,欢快地吹了声口哨,“看来激将法还是挺有用的嘛。”
追风摇晃了一下猛地从娃娃身上拔了出来,又跑到姜淮裤腿边蹭了起来。
姜淮拎起它的头发,正思考要如何处置它时,突然从它的背後弹出来一颗发着光的白色珠子,珠子像是有自主意识,一弹一跳的转入前面的转角。
正当姜淮想要去追的时候,手中的邦妮突然发出尖锐的笑声,没等姜淮反应过来,它就已经爆炸了。
远在坑里的陆洵默默听着外面的战况,一下子不知道是谁更惨些。他轻轻叹了口气,祈祷着不会看到个少胳膊少腿的姜淮。
他擡起头,突然意识到身後不知何时变得安静,他回过头,面具人仍坐在棺材边,无所事事的看着别处。注意到陆洵看过来的动作,他下意识扭头,冲陆洵微微一笑。
陆洵:“。。。。。。”
他这是在等什麽?陆洵心想,他现在腿脚不便,倒是一个趁人之危的好机会,但面具人从他回来後到现在仅仅只是跟他一起干坐着,除了修了口棺材什麽事也没干。他这是打了什麽算盘?
正当他准备联系姜淮的时候,不远处的人群再起骚动。
圆脸女孩指着他的身後,声音在空荡的深坑里格外清脆:“黑气,有好多黑气!”
“真的,还在不断涌出来。”
“棺材里面真的有东西。这是什麽?有毒气体吗?”
“我们会不会死。。。。。。”
陆洵再次回头,看到从棺材里源源不断涌出一团一团灰黑的雾气,交错盘旋到棺材上空,像是一片乌云。
面具人淡然地看着灰雾涌出,平静得仿佛早已预料一切。
陆洵心里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
突然灰雾散了开来,往低处浮动,正是他们坐着的方向。
张欢大喊:“陆洵,快走开,它飘过来了!”
他没预料到的是,黑雾其实就是奔着陆洵而来的。黑雾来到陆洵身边,十分顺滑的融进他身体里,就像落叶归根,川流归海,黑雾仿佛原本就属于那里。
“陆洵!”
“别过来!”
张欢想走过去,却被陆洵大声制止了。他听到陆洵说:“这些雾气是冲着我来的,所以,别过来。”
张欢:“。。。。。。”
衆人下意识望向站在原地的面具人,他好整以暇的看着雾气不断进入陆洵体内,面具後发出很轻的低笑。这种时候还能笑得出来,这件事只可能是他搞的鬼。
雾气轻飘飘的毫无实感,但当它融进体内,一股森寒从脚底爬升,一直遍布全身侵入骨髓,浑身血液仿佛凝固。这种感受来得突然且猛烈,陆洵绷紧全身肌肉才压制住颤抖。
面具人的嘴角虽挂着笑,但声音冷得宛若寒冬腊月时的水面:“没办法啊,为了不打草惊蛇,我只能这麽做了。虽然会让你有点不舒服,但不会伤害你的身体的,放心闭上眼睛吧。”
最初的冷颤过去後,身体开始变得沉重,仿佛刚才进去的不是什麽轻飘飘的气体,而是那与天相接的海洋,或是那登上云端的高山。光是呼吸就感到无比窒息,成倍增长的压力使陆洵再也支撑不住身体。
面具人接住陆洵失去意识的身体,揽起他的手臂半拖半扶的就往棺材口走去。
还没走几步,突然身後的斗篷被人拽住,他回过头,发现是那五个人里面最瘦的那个男人。明明自己怕得要死,可偏偏就是爱多管闲事,一次又一次不自量力的往前冲,那条被他砍伤的手臂还在微微颤抖。
张欢死死抓着他的衣服,咬牙切齿道:“我不能让你带他走!”
“噢。”面具人不以为意的说:“那你打算怎麽阻止我呢?”
“我没什麽本事,也不想做什麽英雄。但是,同伴有难就不能坐视不理,这个道理我清楚的很。”
张欢的下半身几乎拖在崎岖的尸骨上,膝盖深深顶进缝隙中,他的眼神里依旧透着恐惧,可紧抿的嘴唇和捏得发白的手指又表明了他的决心。
面具人他擡脚踩在张欢受伤的手臂上,还没用力就感受到脚下那人抖得更厉害了。他说:“我没空陪你胡闹,还想要回手臂的话就赶紧松手吧。”
张欢嘴唇都白了,他强忍着伤口被挤压的痛苦,从喉咙里蹦出一句:“不丶行。”
“。。。。。。”
面具人叹了口气,他第一次为判官不能伤人这条规定感到头疼。
想了几秒,他毅然转身继续往上走,连拖着身後的张欢。
白骨在膝盖下拖出哗啦的声响,张欢紧咬着牙,两脚并用使劲扣住地下,两手徒劳的拽着面具人的斗篷。
突然,面具人感到脚边多了一道力量,他低头去看,发现那位年轻的女孩竟然也扑了上来,感觉到他的停顿後,开始手脚并用的抱住他的腿。
女孩大喊了一句:“张欢说的对,他是我们的同伴,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带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