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晟哥……”“小逍,”贺元晟站起身,他认真地看向他:“我真的接受不了。”“晟哥,”曾逍愣在原地,脑海里飞快地划过让他心惊的那张脸,他喉结一滚,眼底翻涌着泪花:“是不是有人跟你说了什么?”贺元晟眼眸划过一丝不解,但很快就转瞬即逝,他看了眼手表,还差几秒就快过了半小时。拉着行李箱往外走。“是楼下陪你来的那人吗?”推开门。过道里一阵风雪吹过,独特的男香伴随着苦涩的烟味一同传来,黑暗的过道里闪过一丝猩红,借着月色,贺元晟看见了倚在门边的骆钦文。不知来了多久,烟只剩半截。修长的指节夹着从他那儿得来的烟,齿牙咬着相同的,不久前留下的那道齿痕,见贺元晟望过来,他咬着烟蒂深吸,舌尖轻探出来了点。“晟哥,他不是什么好人。”行李箱被接过。“我曾在那家会所见到过他,他……”垂着身侧手被很轻地擦过,很快地,曾逍的话被关在了一门之外。由于骆钦文伸手越过他关门的举动,两人间的距离被拉得很近,近到贺元晟能闻到那股熟悉香水味,抬头就能看见那张脸——骆钦文正垂着眸,过于专注地看着他,见贺元晟抬眼望来,他吸了一口烟。“能走了吗?”话未落音,骆钦文突然咳了几声。贺元晟注意到他将唇边的烟取了下来,借着月色,眼尾处有些红,烟没过肺,却像是被呛着了。脑海里赫然浮现出不久前骆钦文在酒楼里游刃有余朝他吐烟的模样,和现在不会抽烟的模样实在大相径庭。若有所思地移开视线,贺元晟从他手里接回自己的行李,平静地点头:“可以。”说完便率先离开按了电梯。骆钦文低头看了眼落空的手,心一顿,很快沉了下来。从进电梯一直出小区,两人之间没有任何交流,更别说像半个小时前还能游刃有余地笑着聊天,沉默的气息争先恐后地将两人包裹着。“我来开吧。”终于抓到机会,骆钦文在贺元晟开驾驶门时开了口。贺元晟闻言看了他一眼,客气道:“还是我来吧,没有让领导开车的道理。”话刚落音,骆钦文朝他定定地看了过来。没注意到他的视线,贺元晟拉开门坐进了驾驶座,不久后,骆钦文也坐了进来,不过不像是来的时候坐在后座那样,他拉开了副驾驶。“后面冷。”骆钦文面不改色地解释。贺元晟嗯了声,顺手调高了温度,等听到身旁传来系上安全带的声音,他松了刹车。因是周末,路上车很多。但好在离机场不远,贺元晟并不急,开得很稳,只是偶尔有些出神,在想到曾逍那些话时。他没想到,曾逍会和只有一面之缘的陌生人上床。这和他记忆中的曾逍完全不同,在他的认知里,曾逍虽爱玩但知分寸,每次出去都会事无巨细地向他报备。这三年里他们朝夕相处,可曾逍究竟是怎么样的人,贺元晟似乎都不清楚。曾逍是变了,还是他本来就是这样。性真的很重要吗,和爱真的能分开吗。一箩筐的问题在脑海里盘旋着,贺元晟望着前方车尾的红灯,在红灯倒计时结束后,他松了松放在方向盘过于用力而泛白的手指。事到如今,这些都不重要了。至于曾逍最后说的那番话。贺元晟一顿,他偏头看了眼坐在身旁的骆钦文。没等他视线落下,后者像是立马觉察到他的视线,竟莫名地挺直了背,一副即将要听训的姿态。“有话跟我说?”本来没有的,贺元晟心说。但骆钦文视线太过强烈,贺元晟只好开口:“骆总认识我,”他语气一顿,一时没有更改对曾逍的称呼:“我男……”像是不想从他嘴里听到后面的话,骆钦文打断道:“无意间撞见过几次,和他算不上认识。”贺元晟若有所思地嗯了声。曾逍的话对他其实并没有太多影响,骆钦文只是他的上司,人品怎么样,爱去哪玩,爱玩什么,喜欢男人或者是女人都是他的事。至于曾逍误会骆钦文和他说了什么,这更是无稽之谈,他和骆钦文还没熟到这种程度,在一周之前,他们甚至连面都只在公司里见过几次。“我朋友是那家会所的老板,”沉默之际,骆钦文突然开口,像是引导:“那里全都是男人。”“但我没有看。”贺元晟偏头看了眼骆钦文,细细品味他的语气,过了许久才迟疑地开口道:“骆总歧视同性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