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妾身并非信不过孙太医,而是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不过……妾身倒是对孙太医的针灸之术,仰慕已久。”
“妾身父亲在世时曾言,孙太医的金针之术,已臻化境,有活死人肉白骨之效。”
她这番话,先是解释了自己不能用药的原因,又狠狠地吹捧了一下孙太医的针灸术,给足了他面子。
孙太医听到这番话,脸上的怒意果然消散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丝自得之色。
他的针灸术,确实是他的毕生骄傲,能得到“药王”的认可,让他感到极为受用。
凌紫霞继续用那种虚弱而诚恳的语气说道。
“妾身刚才气血逆行,心脉受损,寻常药物固然无用,但若是能得孙太医施以金针,为我梳理一下紊乱的气血,想必定能事半功倍。”
这个提议,既解决了她不能喝药的难题,又给了孙太医一个展示自己高超医术的机会。
孙太医的心中已经完全接受了这个方案,但他表面上还是故作矜持地捋了捋胡须。
“嗯……姨娘所言,倒也有几分道理,既然如此,那老夫便为你施针一次吧。”
赵无极见状,也点了点头,他觉得这个法子最为稳妥。
孙太医立刻从药箱中取出了自己的金针,那是一套长短不一,泛着淡淡金光的细长银针。
他让青儿将凌紫霞扶到一旁的石凳上坐好,然後他自己则站在凌紫霞的身後。
他取出一根三寸长的金针,拈在指间,准备从凌紫霞後颈的风府xue开始施针。
就在他的针尖即将刺入凌紫霞皮肤的瞬间,凌紫霞突然用一种极其虚弱的声音说道。
“孙太医……妾身……妾身斗胆,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孙太医的动作一顿,他有些不耐烦地问道。
“姨娘还有何事?”
凌紫霞没有回头,她只是轻声说道。
“妾身体质特殊,对金石之物也极为敏感。”
“还请……还请太医在施针之前,能让妾身先碰一下这金针,好让妾身的身体,适应一下。”
这个要求听起来有些奇怪,但联想到她之前种种异于常人的表现,倒也显得合情合理。
孙太医虽然心中觉得有些多此一举,但为了不出意外,他还是将那根金针递到了凌紫霞的面前。
凌紫霞伸出手,她用两根纤纤玉指,轻轻地捏住了那根金针的针身。
就在她手指触碰到金针的瞬间,一股无形的丶只有她自己能感知到的力量,悄无声息地从她体内流淌而出,瞬间融入了那根金针之中。
金针的外表没有任何变化,依旧泛着淡淡的金光。
凌紫霞做完这个动作,便将金针还给了孙太医,脸上露出了感激的笑容。
“多谢太医。”
孙太医没有多想,他重新拿起金针,将针尖对准了凌紫霞的风府xue,然後稳稳地刺了下去。
然而,就在针尖刺入皮肤的瞬间,孙太医的脸色猛地一变。
他只觉得一股极其阴寒的气息,顺着金针,闪电般地从针尾传到了他的手指上。
那股寒气霸道无比,瞬间就侵入了他的经脉,让他握着金针的三根手指,在一刹那间就失去了所有知觉,变得僵硬无比。
他惊骇欲绝,本能地就想将金针拔出来。
可他却惊恐地发现,自己的手指,就像是被黏在了金针上一样,根本无法松开。
而那股阴寒之气,还在以一种恐怖的速度,沿着他的手臂向上蔓延。
只是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他的整条右臂,就变得如同冰块一样,僵硬麻木,无法动弹。
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那引以为傲的金针,此刻却变成了将他拖入深渊的锁链。
他惊恐地擡起头,他看向了赵无极和赵文轩,他想开口呼救。
可他却发现,自己的喉咙,也像是被那股寒气冻住了一样,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的脸上,露出了前所未有的恐惧与绝望。
而凌紫霞,则在这片死寂之中,缓缓地转过了头。
她看着孙太医那张因为恐惧而扭曲的脸,脸上露出了一个纯良无害的丶带着几分歉意的笑容。
“哎呀,孙太医,您这是怎麽了?”
“看您的样子,好像是……旧疾复发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