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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返(第3页)

回去……

朦胧微弱的声音倏然飘过耳畔,是那麽熟悉,萧敬暄猛地返神,可身边并无一人靠近。一弹指间,他陡然记起了这究竟是谁说过的话。

这是萧敬烨的遗言。

一尘不染地从容来去,谈何容易?过去永远摆脱不干净,倒不如以生死来一场最终的了断。

萧敬暄深吸一口气,手上紧扣缰绳,足跟于坐骑的腹部骤然一磕。骏马抖了抖身上的鬃毛,发出一道响亮的嘶叫,别具肃杀之意,随即平跃而出,箭矢一般疾烈奔去。

沈雁宾赶到为时已晚,那名送来的受伤士兵刚刚咽下最後一口气。他躺卧的毡子上浸润了大片的血水,踩踏上去啧啧有声,端的是惨不忍睹。

沈雁宾扫一眼死者身体的左侧,左臂不见,伤处断面参差不齐,白森森的骨茬刺出了失色的肌肤血肉与脏污的裹布。

他当即得出结论:“确实是狼兽撕咬的伤口。”

于是在这个黑夜无声无息来临的时刻,帐篷里每一个人心里都産生了扼喉般的窒息感。

骆照光默默拉起披风遮盖死者的脸孔,他无需对这个问题上再做核实,事实上与狼牙军多番交手的老将也有了论断,他此刻关注的是别的难题:“使者已经赶往大营,但按距离来算,援军最快抵达也要花费一天的时间,我想……咱们得打一场硬仗了。”

在场的兵将彼此的目光对视,所能看见的脸庞都紧绷着,他们似乎已经嗅到了死亡的气息。

伤者是今天傍晚在六十里开外的山谷里被发现的,他隶属于一支斥候小队,这支队伍原本预定在两天前回归盘羊坡的营地。但他们不仅未能准时折返,甚至现在唯一一名幸存者也已殒命。

受伤的士兵被救回时残留了一丝意识,从他留下的语焉不详的描述里可以得知,有一队千人之多的叛军正沿着鞮汗山某道险峻偏僻的峡谷急速逼近。斥候小队遭遇敌人後虽殊死抵抗,究竟双方力量悬殊,最终几为屠尽。仅馀的生者被战狼咬断手臂後昏厥,又掩盖在了尸堆之下为敌人疏忽,才得到苏醒後撑着一口气翻过仅容一人行进的山间捷道赶来报信的机会。

“斥候与狼牙军遭遇的地方是莺鹅峡,距离盘羊坡四多百里。快的话,明日夜间叛军兵锋便能直逼盘羊坡,最迟也会在後日的日升前出现……”

骆照光咬了一下牙:“我们也只剩下一天的时间了。”

唐军骑兵每日行距最远可达三百里,安氏在河北豢养的战马速度更快。不过考虑到山地形势的影响,叛军到达的时间或许会稍有推迟,但情况依旧不容乐观。

骆照光的副手脸色一样沉重:“鞮汗山内并非仅存盘羊坡一个关卡,他们也能选择别处避人耳目,偏偏一定要走到盘羊坡必经的莺鹅峡,莫不是还为了那批未毁的攻城装械?”

这些战利品本是留作将来谈判的筹码,若然未成,铸造所用的寒玉铁也能转为军需物资。骆照光朝对面的部下望了一眼,脸上猝然罩上一层寒霜:“预备好火油,那些东西,狼牙军休想从我这里拿走!”

安静旁听的沈雁宾在这期间已就局势反复思考了好几次,他觉得也许可以冒一次险,虽然未必能解除眼前危难,但足以争取到更多的转圜时间。

骆照光转头,目光在沈雁宾的脸上一掠而过,流露几许诧异,但没有猜疑:“沈副尉,你有何安排?”

“莺鹅峡到盘羊坡绕不开松骨丘,前些日子我们刚在那里发现新的水源,打算将它建立成一处前哨,所以留置了一部分人手和装具。而且这一带峡谷的地势最为收束,适合埋伏阻击。”

骆照光对于松骨丘的地形有大致了解,但他也清楚该处的设置,未免质疑:“松骨丘的前哨仅有二十名士兵,哪怕盘羊坡的驻守军力全数加以支援,对付千人之多的强敌也难使之退却。”

玄甲青年的眼眸里闪烁着智光,显然不以为这计划纯属妄想:“骆参将,不需此处的全部兵力,两百人足守关卡。松骨丘下为隘道,狼牙军若想通过,必须分兵前後,行进速度必然减慢。而两侧山壁陡险,上下最大处有近二十丈,既可防范战兽,也便于我军自高处冲击敌军首尾。”

沈雁宾曾经几次亲自前往松骨丘,又参与过前哨的筹划事宜,所以他此时的言语,骆照光甚是笃信。除了地利优势,以及早先就整顿全备的甲械与人手,尤其重要是当地还有水源。这些条件,足够他们把叛军隔绝于主营外的时间再加以延长,减少之後到来的援军面临的压力。

骆照光思忖敌军已直扑要塞,整装备战不可再存迟疑。但他注视着沈雁宾,仍旧感到犹豫,毕竟此行过于凶险,去者泰半都生机渺茫。

老将暗暗一喟,开口时则语气平缓,眼神庄重:“姑且一试,沈副尉,我拨你两百士兵,即刻赶赴松骨丘。”

沈雁宾走出帐篷,注意到天顶已见星子闪耀,点点的微小光芒正在顽强地驱散着铁幕般的浓黑。他凝神眺望一晌,再度把意识转回现实,才觉察不知什麽时候手中已紧握狄一兮送的对雁荷包。青年忽地抽出腰间短刀,利落地削下一缕鬓发,随後装进了锦囊内。

如果将来他在狼吻下尸骨难存,这物件便成为留给对方的最後念想。

同一个时刻,山洞深处蜷缩在毯子底下的狄一兮深深地吸进一口气,只觉得空气虽冷冽但又清新,甚至有些沁人心脾。

解决完一个困局,他当然开心极了,虽然其间难免有些不可避免的伤感。未来还涉及注定叫人头痛的状况,一想起这事儿来,睡意彻彻底底地飞走了。

狄一兮无奈坐起,朝着火堆自言自语:“不就是放跑了一个犯人,大不了我没官当了,再挨一顿军棍就是咯……”

虽然得出结论,他始终无法和平常一样当即平静下来,总要心神不宁地瞥向洞口,老感觉从那片黝暗里分辨出了些微的异常。但更让他不安的,应当是某种道不明的神秘感应。

似乎关乎未来,关乎命运。

另一个同样远离暴风眼的地方,何清曜在灯下展开了信卷,仔细地阅读着。身後的法恩松德凝视灯火,闭紧了嘴,既没有偷瞄雇主信件的好奇,也毫无兴趣说话。

何清曜一侧手肘松弛地支着椅子的扶手,双腿交叠起来,慵懒地搁在一只小杌子上,偶尔没什麽仪态地抖两抖。法恩松德暗道,他的心情一定不错。

果然何清曜笑着回头:“石能牙已经接到人了。”

法恩松德颔首,做出简短的表示:“祝贺你,朋友。”

“回乡的路上你们需要替我盯紧点那家夥,他以前就常给我添乱。”

“知道了。”

何清曜轻轻地哼起一首小曲,再过一会儿,歌声蓦地一顿。

“但吉兰娜怎麽还不到?让我等得真够闷的。”

法恩松德能感受到他迸发出来的骇人杀气,缄默一阵後,黑袍男子耸了耸肩:“放心,这次她一定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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