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锦从善如流:“大方。”
“………………”
沉默,沉默是此时的救命稻草。
操,两个人都没救了。
宿淮认命般闭了闭眼,起身挪到言锦对面坐下,扭头看向窗外。
眼不见心为静。
事已至此,言锦反而冷静了下来,也不会再有比眼下更糟糕的情景了。
作为本次事件的主人公,他突然好奇问道:“你为什麽会喜欢我?”
虽然景宁镇的大家都夸三生堂的言大夫是个神仙似的人,但言锦本人十分有自知之明,他知道自己嘴欠事多不要脸,偶尔还会拿拿架子,但凡与他熟络些的都不会被外貌所迷惑,反而会因为外貌与性格的反差,愈发看不上他。
按理说,宿淮算得上与他十分熟悉了,应当比旁人还要看不上才对。
他这样想着,也这样说了,说完又补充:“你总不至于眼瞎到这等地步?”
大方又眼瞎的宿小姐不想说话。
但很显眼话匣子被打开的言锦没放过他:“你不会也看了那些胡诌的话本子吧?幻想出了一个完美的我?”
他捂着脸道:“哎呀那怎麽好意思呢?”
“不过我觉得有两本还写得挺有意思,内容我也记得,正愁没人一起看,不然我给你背一段?”
言锦当真张嘴就要念一段出来,然後就被宿淮捏住了嘴。
宿淮大有破罐子破摔的架势,威胁道:“再说话,就不是用手捏了。”
言锦手舞足蹈地唔唔道:“窝系腻西兄。”
宿淮微笑:“找的就是师兄。”
好的,没问题。
言锦不说话了,放过已经快要发疯的宿淮。
马车内再次安静下来。
过了半晌,言锦才正色道:“好龙阳不算什麽大事,但是宿淮,亲人和喜欢的人是不同的。”爱情是一个契约,是浪漫的,但他并不具备“浪漫”这样的东西。
亲情与爱情的共同点是依赖,但偏偏仅仅是这一个共同点,就会让人一不留神将两者混为一谈,最後才幡然醒悟伤人伤己。
言锦说不清自己是怎样的心情,不过可以明确的是那不是心动,大约曾经有过,但已经随着之前被他咽下去的馍馍一道消化了。
他曾经想将宿淮留在身边,大约是小孩没长大不放心,也可能是说过将他当兄长,还有两辈子想要一个陪伴自己的亲人的执念。
他是想让宿淮上言家族谱的。
现在亲人想越界变成爱人,言锦有些不知所措,他没有获得过什麽感情,所以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也不敢轻易让宿淮踏入其中。
回顾茫茫几十年,宿淮是他唯一的牵挂,必得郑重对之。
宿淮闻言先是一愣,他微微蹙眉,对言锦这样又将他当成不谙世事的小孩表示不满。
“言锦,我分得清……”
“砰!!!”
话音骤停!
一道尖锐的破空声撕裂了马车中的沉闷,紧接着便是利物狠狠钉入木头的闷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