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
云小暖的小手死死攥着云知夏的衣角,小脸煞白,显然是给刚才那支破空而来的令箭吓得不轻。
她仰头,乌溜溜的大眼睛里惊恐未散,小鼻子在空气里用力嗅了嗅。
“那个滚字,好臭,比恭房的味道还难闻。”
云小墨比妹妹镇定多了,他已经挣脱娘亲的手,跑到那块被射穿的牌匾下,踮着脚尖,研究那支箭的制式跟力道。
他伸出小手指比划了一下箭矢入木的深度,跟着跑回云知夏身边,一脸严肃。
“娘亲,这箭是从街对面同福楼二楼雅间射出来的,力道很大,准头却一般。”
他顿了顿,小眉头拧成一个疙瘩。
“是下马威,不是来取命的。”
“他们想吓唬我们,想让我们乱了阵脚。一乱,就会出错。”
云知夏看着儿子这副小大人的分析,心中那点因回京而起的波澜,竟出奇的平复下来。
是啊,她不是一个人。
她有两个这个世界上最厉害的帮手。
她蹲下身,把受惊的小暖搂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又伸手揉了揉小墨的头。
“不怕,有娘亲在。”
她嗓音很轻,偏偏有种让人心安的力量。
“既然人家送了这么一份大礼,我们不回,岂不是太失礼?”
她话音刚落,云心堂那扇刚关上的门,又被人敲响了。
这一次,敲门声很克制,三下不轻不重。
柳钰当即警惕的握住刀柄。
云知夏却摇了摇头,示意他开门。
门外站着的,果然是那三位不请自来的瘟神。
萧珏脸色最难看,一双凤眼燃着火,进门就冲云知夏低吼。
“你还敢回来!”
“你真当自己的命是铁打的吗?”
他上前想抓住她的手,却被云知夏不着痕迹的避开。
顾晏尘跟在后面,眉头紧锁,目光落在云知夏有些苍白的脸上,嗓音里带着压抑的担忧。
“宸贵妃行事跋扈,这里已经不安全了。我已在京郊安排了一处别院,你和孩子先去那里暂避。”
慕容熙摇着他那把骚包的玉骨扇,一双桃花眼在云知夏跟两个孩子身上打转,笑得像只偷腥的狐狸。
“哎呀,我就说这京城的水太深,云姑娘一个弱女子,怎么扛得住?”
他凑近一步,压低声音,温热气息似有若无的拂过她耳廓。
“我那艘船还停在渡口,江南春色正好,咱们现在就走,保管神不知鬼不觉。”
三个男人,三条路,都是要把她带走,藏起来,护起来。
云知夏看着他们,心中五味杂陈。
曾几何时,她也渴望有个人能为她遮风挡雨。
可现在真有三座靠山摆在面前,她却只想靠自己。
“多谢三位厚爱。”
云知夏福了福身,语气平静,却透着一股不容商量的疏离。
“只是,我哪里都不会去。”
“慈幼局跟云心堂,就是我跟孩子们的家。家,是不能弃的。”
她抬头,目光扫过三人。
“宸贵妃这一箭,是下马威,更是战书。”
“我若退了,她就会得寸进尺,永无宁日。”
“所以这一仗,我必须打,而且要打到她再不敢伸爪子。”
萧珏看着她这副倔强的模样,气得心口疼,却又拿她没有半点办法。
这女人,五年不见,性子比以前更硬,像块又臭又硬的石头。
“打?你怎么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