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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章 丶宠溺凝睇着睡在身旁的佟桦(第1页)

第05章丶宠溺凝睇着睡在身旁的佟桦

“佟桦,你在小羡家吗?他没回我微信,你在的话,等一下门,我约了钟建国医生,他五点半左右会到。”

“佟桦,你还没回家吧?如果还没回家的话,麻烦等一下门,小羡好像不太舒服,钟医生大概五点半过去一趟。”

佟桦正准备叫救护车,看见李泽和许翊臻几乎同时发来微信消息。这两条微信消息把佟桦从手足无措之中解救出来,紧接着林雪儿也发来微信消息询问颜乔松的情况,并安抚佟桦不必太过紧张。

他们仿佛对此早有预料,似已见怪不怪了,所以不必过问颜乔松的身体状况,就保守地联系了钟建国医生,以防万一。

佟桦放下手机,松了口气,很羡慕铁三角的兄弟情,还有林雪儿的千里迢迢赶回来。他们之间不必言说,不必过分注重仪式,只是周末一起聚一聚丶烧烧烤,度过美好的一天,以陪伴作为最好的生日礼物。

朋友是什麽?大概就是这样吧,是可以自己选择的家人。

傍晚五点二十八分,钟建国医生如约而至,佟桦给钟建国开了门,他进门寒暄两句,就径直走入颜乔松的房间。

佟桦见钟建国熟门熟路,应该不是第一次来了。她关好大门,紧随走进颜乔松的卧室,站在床侧看着钟建国一番检查之後,为颜乔松挂上点滴,再盖好被子,才收拾他的医药箱。

她见钟建国收拾好医药箱,也跟着出去送一送,并表示感谢。钟建国向佟桦交代了需要注意的事项,留下他的联系电话,才不放心地离开了。

送走钟建国,佟桦在书房的书柜上拿了一本夏羿的《随笔散记》,倒了杯温水,回到颜乔松的卧室,从书桌前搬来一把椅子,坐在床侧看着书,陪着颜乔松。

天渐渐黑了,卧室内没有开灯,佟桦逐渐看不清文字,放下书,擡头望向落地玻璃窗外,天空闪烁着点点星光。

她起身探了探颜乔松的体温,还是发烧,不过体温已经开始降下去了。

薛颖昕下班回到家,特意多做了两人份的晚饭送过来,应佟桦的要求,检查了颜乔松的身体情况,已经退烧了。

“他就一个人住吗?”薛颖昕看一眼输液的速度,预测凌晨两点左右拔针,于是把拔针的方法教给佟桦。

佟桦耐心学着,点点头说:“平时还有潼潼,今天我留下。”

“就一个小屁孩!不是还有李泽和许翊臻吗,他们不住一起?”薛颖昕先是震惊,紧接着无奈叹气说,“我的建议,他现在还是和家人住比较好,能有个照应。他现在的身体状况,万一发生点什麽,一个小屁孩除了哭,能干点什麽?”

薛颖昕真的很佩服颜家人,就这麽让颜轶潼跟着颜乔松一起住,让一个心衰病人去照顾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屁孩,万一发生点什麽事情,可是小女孩一辈子的心理阴影。

佟桦听出了薛颖昕此话的用意,但她知道自己怎麽可能轻易劝动颜乔松回家住呢:“他和家人的关系,你也知道…我努力试试吧。”

薛颖昕一想,确实也是因为颜乔松情况特殊,回家与长辈一起住的几率不大,于是假作戏谑地开口笑说:“那就你搬来和他住呗。”

佟桦闻言,顿时红了脸,羞得她浑身滚烫,不好意思地说:“这不太好吧,我们才在一起没多久。”

薛颖昕笑了,怎会不知佟桦在想什麽:“你也别太担心,他睡一觉就好了。调两个闹钟也睡吧,昨天才睡三个小时,今天就别熬夜了,有什麽事情,打电话给我,反正这麽近,随传随到。”

佟桦点头“嗯”了一声,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调好闹钟,然後和薛颖昕到客厅闲聊一阵,送走薛颖昕之後,也没什麽胃口,就回到房间看夏羿的《随笔散记》,守着颜乔松。

她读到这句话时,停顿看了又看,当时不太通透,现在突然明了——“忽然间我感觉很烦很累,原来活在世上,只是明白些道理,经历些好坏事,还有永远治不好的病。一切的根源,无非是自知愚蠢,只能愤怒自身的无能,多麽不幸。或长或短,我还要继续忍受生活的摧残,直至手握天堂的门票。”

佟桦不知道颜乔松是在什麽心情之下写了这段文字,完全与他平日给人的感觉大相径庭。

她虽然喜欢夏羿的文字,但是她不愿意相信,也不希望颜乔松就是夏羿。夏羿的文字与文字之间,歪歪斜斜写着苦与酸,还有看破红尘之後的避世与消极。

得知夏羿就是颜乔松已有半个月,佟桦依然没有办法把颜乔松和夏羿联系在一起。

夏羿的小说鲜明丶大胆新奇丶魔幻现实丶佛道鬼怪丶无章可循,散文阳光向上,偶有几句对生活的抱怨,为人仿佛懒散。

如果说夏羿的前期和中期作品有所求丶有所怨,那麽夏羿近三两年的作品,甚至近期新作《过两天》,已经无所求丶无所欲,也不揭露什麽赤裸人性,仿佛只想再一番撒野,然後落幕散场了。

落幕散场?到底是颜乔松不想写了,还是没有机会继续写了?难道他说的封笔,不是和外公外婆赌气,是真的封笔吗?

夏羿一直被佟桦以为是中年男人,甚至已是迟暮之年的老爷爷,一个随时可能归西的老爷爷,而且一定是个不快乐的老爷爷。

不快乐?佟桦没有办法用这三个字来形容颜乔松,可颜乔松的童年经历,仿佛又能与这三个字对得上号。

初识颜乔松时,佟桦确实觉得他虽温柔,但笑容之中蕴含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认识的时间长了,佟桦才发现原来他的温柔,是被世俗抹平了棱角,逼出来的无奈。

原来,颜乔松的文字最会骗人了,她一定不是第一个被骗的,也绝对不会是最後一个。

夜深人静时,清幽的月光透过玻璃照亮仅开着床头灯的卧室。佟桦已经合上书,依然守候在床侧,困意十足却睡不着,在想颜乔松的很多事情,脑子是混乱的。

她长这麽大,第二次守候一个人到凌晨,第一次也是守候着他。

今夜的星空很美,佟桦坐累了就到阳台看看凌晨的夜空,舒展久坐的疲劳,在脑子里一遍一遍复习拔针的步骤。

她似想起了什麽,嘴角微扬。毕竟今夜星空再美,也抵不过专属于她的那片星空璀璨。

她看了一会儿夜空,回到房间,见药液快要输完,拿起手机关闭闹钟,看看时间快到两点。她深吸一口气,有条不紊地按照薛颖昕教的步骤进行拔针,拔针之後,再探一探颜乔松的体温,确定没有再烧起来。

也许太过疲惫,佟桦在松懈之後,困意即刻围绕。她把点滴袋子收拾好,握着颜乔松的手,趴在床侧,很快沉沉入睡。

翌日,日上三竿的日光明媚且张扬,穿透玻璃洒满房屋。

耀眼的阳光晒得人无法继续安睡,颜乔松睁开惺忪睡眼,怀疑自己到底是睡着还是醒了,迷离的心多跳动几拍,嘴角微扬,宠溺凝睇着睡在身旁的佟桦。

人生在世,总有时刻孤独,总有时刻幸福。幸福不来自深思熟虑,源于愚蠢和冲动,在他说出那句“愿我今後能给你更多的爱,为了你而生存”时,就清楚认知自己不过是个即将23岁的男孩。人生苦短,他不想浪费有生之年的每一个日夜,只希望生命停止之前,因爱着佟桦,而变得有意义。

他安静躺着看了佟桦好一会儿,她睡得很熟,满脸疲惫,用被子将自己裹得紧紧的,导致只剩馀一角被子还盖在他的身上。

今天是周末,他本想起床拉上窗帘,再继续睡一会儿。现在却一动不敢动地躺着,呼吸急促,心脏跳动的频率越来越快,怎麽可能还睡得着呢?他小心翼翼掀开盖在他身上的一角被子,撑着床面缓缓起身,生怕发出一点动静就会吵醒她。

突然,佟桦翻了个身,紧接着伸了个懒腰,在被窝里撑了一个大字,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发出既朦胧又慵懒的声音:“嗯~啊~”

颜乔松瞬时浑身酥麻,那软糯糯的声音在他心头挠着,撩动他的幻想。他心虚看一眼是否吵醒了她,见她像受了委屈似的皱着眉头不愿睁开眼睛,持续与睡意纠缠之後,胜利地睁开惺忪睡眼,迷糊地望着天花板。

佟桦从睡梦中醒来,右手揉了揉眼睛,朦胧睡意笼罩下,这个房间陌生极了,映入眼前的面孔既可爱又迷人,令她一旦遇上,就一发不可收拾地爱上,毫无挣脱的办法。她惊喜地捂嘴偷笑,娇羞地问:“你怎麽又出现在我梦里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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