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儿的宴席吃狗肚子里去了?叫姐夫!”
白佳昌吃痛,臊眉耷眼地忙改了口,接着又大声问:“下回你再打猎,把我也带上行不?”
晁平两只眼眯成一条缝,笑说:“那可不行,你要是有个好歹,别说大当家了,光你姐就得活剥了我。”
白佳昌不管,又闹了一阵,最後到底是亲爹发话,才总算没追到人家两口子的新房里去。
夜静时分,雀儿跟晁平依旧在炕上说悄悄话,一经两日,不是夫妻,也赛似夫妻了。
“送出去了?”
“嗯。”
“没叫人发现吧?”
“那当然,就俩人我还甩不掉吗,再说冲你的面子,我说话他们也不敢不听。”
晁平这话少说也有一半是开玩笑,但看雀儿平静得不可思议,加之想起刚才前厅里的情景,不免又有些不放心,道:
“要是你後悔了,就直说,没事。”
“我後啥悔?”
“就是,白佳昌,咋说也是你亲弟弟,万一……”
“拉倒吧,你少干这两头堵的事,我要真说‘後悔’咋整,你能把计划取消啊?”
“我不是这意思。”
“不是就甭废话,你也是的,他今天都那样了,你就答应他得了呗,万一他没长性,不想下山了,我看你咋整。”
“不能,小孩儿麽,心眼儿死着呢。”晁平说笑着脱去外衣,正要躺下忽而又问:“对了,白天我不在,你没遇上啥事吧?”
“我能有啥事,他们问我,我就说前两天累着了,都赖你。”
“行,赖我。”
雀儿从晁平的轻笑中品出了一丝疏离,再想起外人面前他对她是怎样的亲昵,心里不免就酸溜溜的,偏要凑到他跟前看他能怎麽样。
“咋了雀儿姑娘?”
“你老躲我干啥?”
“我没躲你啊。”
“没躲你往後退啥?”
“不是,咱有事说事。”
“你再退?有能耐顺窗户滚出去!”雀儿越说越气不过,干脆逼到他下巴颏底下,豁出脸面问:“你说实话,对我真一点儿也不动心?”
晁平对着紧贴在胸前的几点星子,勉强笑说:“雀儿姑娘,现在可不是该说这些的时候吧?”
“我就说,你摸摸良心,我哪配不上你了?”
“你当然配得上。”
“那你凭啥不喜欢我?”
“我……也不是说就……但这也不是……”
“不是你为啥不真娶我?”
“我没法儿娶你!”
晁平一把钳住她索套般绕上来的手,力气倒没多大,但使她动弹不得也足够了。
“雀儿姑娘,钝刀子割肉更疼,我跟你说实话吧。你是个好姑娘,这谁都得承认,但我心里已经有人了。是,为了计划,我是可以跟你假戏真做,反正我是男人,咋样都不吃亏。再说我以前也是个土匪,装他妈正人君子也没意思。但我不能那样,那样不光对不起她,更对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