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机会他再问问别的魔族好了,反正被他骚扰过的魔族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李恕终于如愿脱身,想起任流白说的随时可以回去,拿出水镜用了传送。扑通一声,李恕落进了水里,湿热的感觉立刻席卷全身——因为这是任流白的浴桶。李恕抹了一把溅到脸上的水,视线先是往上,任流白长发半湿,胸口水光淋漓,曾被她蹂躏过的两点嫣然挺立,盛在颜色略浅里汝晕里。于是她又把视线往下,任流白没有花瓣沐浴的习惯,浴桶里的水清清亮亮,望之见底,晃动的水波下某处依稀可见。算了还是往上吧,李恕看着任流白羞赧湿润的眼睛,十分无辜地表示:“你说我可以随时回来的。”任流白收拢坐姿,好歹没把李恕丢出去,声音闷闷的:“你回来做什么?”“不是你让我回来的吗?”“我让你回来你就会回来?”“……你又梦魇了,现在的记忆到了什么时候?”她不记得任流白有无理取闹的阶段啊。任流白捞起方才因为李恕突然出现而失手掉进水里的水镜,递到她面前:“尊上的东西还是拿回去吧。”“怎么了,不好用吗?”“是不怎么好用,就算把它给了我,只要尊上不想我也依然联系不到尊上。”李恕没接,歪头打量任流白的神色:“你是因为我昨晚没回应你生气了吗?”“不是。”多么口是心非的话,李恕靠着桶壁:“这不像你,我没回应你,你怎么不问问我是不是遇见了什么事、什么人?”听她说完任流白赧色更甚:“我是什么样的人,难道尊上比我更清楚吗?”水镜才亮起时任流白还很盼她回去,转眼就变成了现在这幅愠怒的样子。李恕凝着他的面容,字句清晰:“任流白,你在生气。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生气,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梦魇,为什么一会儿允许灵犀亲近我,一会儿又对我如临大敌。你可以不告诉我为什么,只是这样的话,你就应该想到没法从我这里得到你想要到的回应。”任流白沉默片刻,忽然红了眼睛:“我不告诉你……对,是我没告诉你,是我自己把自己变得这么可笑……李恕你走吧,你想要天书我帮不了你,现在放寒山来了,你去找他吧。”浴桶里的水在李恕进来时漫出去许多,现在只能勉强淹到胸口,却依然让任流白呼吸困难,他必须闭上眼睛才能忍住眼中汹涌的湿热。李恕看他半晌,忽然靠过去压住他的肩膀:“你在吃醋是吗?”任流白被推着靠在浴桶壁上,心神随着水波一起摇晃,下意识别开脸:“我没有……”李恕按住他的心口,感受着掌下剧烈的心跳:“仙师,你撒谎的习惯还是没改啊。你从水镜里听到了放寒山的声音对不对,一想到我没理你却和别人在一起你就受不了了?”任流白心乱如麻,李恕每说一句他就慌乱一分,最后硬逼着自己与李恕对视:“我没有,你和谁……唔!”李恕本就跪坐在浴桶里,如今她直起身子膝盖向前,任流白喉咙里立刻逸出一声闷哼,打断了他本来要说的话。露水食髓知味,情难自禁。任流白腰腹紧绷,李恕甚至都没用手,那里便像过电一般抬起了头。不受控制的身体反应和被戳破的心事,每一个都让他无地自容。李恕提起膝盖又压回去,反复磨蹭:“吃醋的时候你在想什么,是希望别人离我远一点,还是希望我离你近一点?”任流白说不出话,放在从前他不会这么敏感多疑,因为一句话就患得患失,可现在他迫切地想收集证据,证明他在李恕心里不一样,哪怕只有一丝一毫。李恕想走就走,想留就留,永远有自己的方向,就算李恕现在这么对他,他依然分不清究竟是因为他这个人,还是因为他的天生灵体。任流白觉得自己很卑劣,他明明有机会告诉李恕他已经不是天生灵体,但他没有,因为在他心底最不可见人的地方,希冀李恕会因此接近他。这样是不对的。任流白试图推开李恕换取些许喘息空间,却被反握住手压进水里。他从来不曾自己动手,更不曾有过现在这般被带着的经历,一时间烧得面皮红透,语不成句。李恕充耳不闻,水波荡漾,任流白如同置身漩涡,他想挣扎抽身,空旷了三年的身体却比他诚实得多。任流白想起他第一次碰到扶风时,感觉十分陌生,灵剑认主,需得时间与之建立联系,所以即便他握得再紧也只会直愣愣地戳在掌心。后来经过磨合交流,他终于能和扶风心意相通,从剑身上感受到灵力奔涌,脉络跳动,一呼一吸均如实传到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