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冰层,逍遥仙的声音愈□□缈:“你为什么不动手?”李恕斩断缠住任流白和放寒山的树根:“与你无关。”“你舍不得杀他了吗?”“与你无关。”“早知如此你当初又何必意气用事,让你们二人白白错过这许多年。”“你的话太多了。”李恕抬手按住逍遥仙的前额,幽冥寒冰又厚一层,以至于祂发出的声音都变沉了,但却依然能听出祂的愉悦:“无论我说什么,你都要和我反着来对吗?”放寒山拂去身上的冰渣,闻言很是无语:“是你非要跟别人唱反调吧,你到底想做什么?”“我只想让事情按照既定轨迹发展。我只想要……遵循命运。”幽冥寒冰还在加剧,逍遥仙的声音越来越微弱:“李恕,你选择任流白,究竟是因为喜欢他,还是为了证明自己不被命运束缚?”没有回答,只有哗啦一声,人形冰壳碎了一地,逍遥仙的声音和祂一起消失了。洞中变得安静至极,过了好一会儿放寒山才试着打破沉默:“祂死了吗?”“没有。”这都没死?不过想想也是,他都叫逍遥仙了,哪有那么容易消失。放寒山虽然有话想问李恕,尤其是那句“命定之人”,但是现在显然不是时候。“夜魔洞穴与静雪山庄相隔千里,可惜没让他把我们送回去,即便我们日夜赶路怕是也来不及了。”李恕却道:“我们根本没有离开乱葬岗。”“什么?”李恕抬手指向前方:“你们看见了什么?”两人双双顺着她的指示去看,放寒山道:“石壁。”任流白补充:“覆着幽冥寒冰的石壁。”“你们再仔细看,那里有一扇门。”门?难道是出口?任流白对李恕的话深信不疑,将石壁的每一寸都仔细看过,原本覆着坚冰的地方竟然真的渐渐出现门的轮廓。放寒山十分惊奇:“这门还是檀木做的,美轮美奂,我方才竟然完全没有看见。”任流白疑惑道:“不是石门吗?”“木门和石门我分不清吗?”“……”任流白也想说这句话,无论怎么看那都是扇石门。“你们都没看错。”李恕走到门前,抬手按住,“因为这里有没有门、什么材质都取决于你们自己。”任流白被她提醒,再去看那扇门,发现它的材质真的有了变化,几息之间便成了檀木材质:“我们没有离开乱葬岗,因为这些都是我们的……想象?”李恕点头:“想要离开这里,我们要做的就是——睁开眼睛。”话音落下,白光再次笼住几人,任流白猛然回神,周围的景物果然变回了原样,李恕就在他身边。“你怎么知道我们被困在了想象里?”“因为你的伤。”在放寒山的想象中,李恕一直都是原来的脸,而在李恕的想象中任流白没有受伤。两人沿着岸边寻找,很快就看见了放寒山的身影,他也从想象中脱困了,冲着两人招招手。小鱼达成使命,甩了甩尾巴,在半空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跃进潭水之中。“多谢了,鱼兄。”放寒山向小鱼告了别,取出一张追踪符,“走吧,掌司还在等我们呢。”追踪符在他掌心转了半圈,笔直地指向东方。同时指向东方的还有晏时萋手中的罗盘。她方才又解决了一处聚阴地形,乱葬岗上空的黑云如同兑了水的墨汁,颜色淡去许多,丝丝缕缕的月光漏下来,落在罗盘上反射出点点银光,宛如浩瀚星空。徐羚飞上房顶,在晏时萋身边坐下:“你在看星星啊。”晏时萋纠正他:“我在观星。”“有什么区别吗?”“区别很大。”徐羚努了努嘴,把手枕在脑后仰面躺下,漫天星河倒映在他眼中。夜色渐浓,晏时萋记完星象,终于有功夫搭理徐羚:“你找我有事吗?”“有啊,我想送你一件礼物。”徐羚从怀里取出罗盘,里面一缕轻烟游来游去,“猜猜这是什么?”“今天不是我的生辰。”“那你生辰我再送别的不就好了。”徐羚觉得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手里的罗盘,“前不久我们抓了一只地精,我觉得直接杀了太浪费了,就炼化了它的魂魄做了这只罗盘,只需一点鲜血喂养就能让它指示风水异动,你快试试好不好用。”徐羚把罗盘塞给晏时萋,满怀期待地看着她。地精吃人害命,魂魄阴气四溢,若再加以鲜血喂养,难保日后不会酿成祸患。晏时萋把罗盘推回去:“谢谢,我不需要。”徐羚没接:“你不是很喜欢研究山山水水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