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光小树今日食谱:脐橙。李恕轻点桌面,她面前是拼好的四片天书,只差右上角最后一片。在此之前,她已经无数次看过残卷,如今再看仍旧觉得特殊。其上图案似星非星,似纹非纹,即便已经集齐了大半,仍旧看不出这些图案代表什么。是谁制作了天书,又是谁毁了它?李恕不止一次想过这个问题,不过比起天书是用什么做的,她更在乎能用天书做什么。只要找到麒麟,拿到麒麟血,她就可以让李问心醒过来了……就可以再和阿娘说说话了。夜色渐浓,李恕神色平静,伸手描摹天书残缺的那部分轮廓。沉璧比虚怀更谨慎,更难对付,但是紫竹峰和其他三个宗门搅在一起对她来说未必是件坏事,因为他们绝对不会毫无保留地信任彼此。破绽会从他们内部滋生,最后一片天书她势在必得。“李恕。”门口有人轻唤,李恕抬头,任流白放轻脚步走了进来,一袭白衣,长发系得松散,像是梳洗过后随手束的,问她:“你在忙吗?”李恕每天都会抽空陪伴灵犀,但是大部分时间她还有其他事务需要处理,比如那日接二连三送来的信件。“没有,灵犀睡着了吗?”“嗯,她平时睡觉都很好哄,那晚应该是和小老虎玩的太开心了。”任流白走到李恕身边,瞥见桌上拼好的天书,“晏掌司有送新的消息来吗?”“暂时没有,他们几个掌门之间有分歧,应当还没谈完。”结合晏时萋之前传来的信,李恕大概有了猜测,有缺倾向于促成四大宗门与她合作,赵灵运肯定会持反对意见,影响结果走向的关键两人其实是虚怀和沉璧。虚怀此人行事中庸,不如沉璧果决,所以最后多半还是他退,沉璧做主。任流白低眉沉思,李恕撩了一下他的衣带:“你就这么一直站着和我说话?”“没关系,而且这里也没有其他位置。”李恕人在大殿,能坐之物只有她身下的一方宝座,任流白总不可能让李恕站着。“谁说没有。”任流白环顾四周,最后才把目光落在身边,有些不太确定:“坐在桌上不合适吧。”李恕拍拍自己的腿。任流白顿了片刻,确定李恕就是那个意思,不由得面上发热:“……坐在你腿上也不合适。”“为什么。”“这里是你处理公务的地方。”李恕一本正经:“仙师饱读诗书,岂不闻柳下惠的故事,只要心思坦荡,你坐在我怀里商量正事又有何妨。”任流白无法反驳,嗯了一声,小心坐到李恕腿上,而且收着力没有坐实。察觉到怀里的人浑身僵硬,李恕揉揉他的腰:“你平时是怎么抱灵犀的?”李恕身量修长,又是魔族,一个成年男子的重量对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任流白回想着他抱灵犀的姿势,一点一点调整自己的动作,终于完全侧身坐进李恕怀里,将所有重量都压实了。李恕单手从背后圈住他的腰,指尖勾住他的衣带绕了两圈:“现在你可以继续跟我说话了。”任流白挺直肩背,把手规规矩矩放在腿上,眼睛盯着脚下石砖,好半天才道:“我只是想来见你。”“所以呢。”“我没有正事可以和你商量。”李恕唇角弯弯:“那你此刻在想什么?”任流白转过头,在明光的映照下,李恕眼底好像盛着一片波光粼粼的湖泊,一如初见那天让他移不开眼。李恕肯定早就知道他来这里的目的了,而且他确实在想一件事情。“你会不会,觉得我很黏人。”“会。”李恕的回答十分干脆,仿佛事先就猜到了,又在任流白开口之前补充:“这样方便你黏了吗?”任流白先是怔住,随后又笑起来,紧绷的脊背也跟着软了几分。他并非不喜欢待在李恕怀里,而是从来没人这么抱过他,小时候没有,长大后更没有。不同于之前那些拥抱,这样的姿势在亲密之余更像是一种接纳,让他可以在李恕面前袒露所有情绪。任流白反抱住李恕,乖顺地趴到她肩头:“那你忙完了我们回去吧。”李恕的脖颈有些痒,不知道任流白是有意还是无意,说话时嘴唇蹭到了她的皮肤。李恕勒紧掌中那截细腰,迫使任流白抬头与她对视,果然看见了一双湿漉漉的眸子。任流白是有意的。李恕颇有玩味:“你还学会了什么。”任流白凑上去亲李恕。他现在已经知道了李恕喜欢哪里,于是抓住她的另一只手。起初是些许微凉,很快就发起了热,一点淡色站立起来,又被压进肉里。任流白原本僵硬的腰越来越软,化作春水伏在李恕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