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不是很正常嘛,我就梦见过……”放寒山忽地住了口,咬咬舌尖瞄一眼李恕,“没事,我什么都没梦见过。”任流白思忖道:“他们连紫竹峰都要瞒着,难道沈仙师的反常是他们导致的?”此事并非没有可能,白羽观的衰落众人有目共睹,之前还出过邪秽感染事件,各大宗门修士常来他们这里诊治,若是沈安然也来过,却被诊错了病、用错了药……放寒山合起扇子一拍掌心:“我知道了,他们医术不精把人治坏了,为了掩盖真相,将错就错让玄隐门背锅。流白兄,你们这是被人做局了啊。”现在一想,那天作为证人指控应无瑕的恰好就是白羽观弟子秦微,他是真没看见沈安然先动手,还是故意等着应无瑕还手了才出现?任流白道:“所以你说我们暂时不能离开,是要留下来查清白羽观出了什么问题。”放寒山回头张望,秦微暂时没追过来:“但是这事一时半会儿也查不清吧?要是真出了意外,他们肯早就把相关证据毁了。”李恕取出一颗丹药:“人还在,就不可能完全不留痕迹。此物名为吐真丹,顾名思义只要不是记忆有损,服下之后问什么答什么。”说到这里,她的尾音微微扬起:“我相信以放统领的英明神武,一定有办法让秦微吃下去。”放寒山大方接受了李恕的夸奖,然后提出自己的看法:“你想让我继续装病留在这里,伺机从秦微口中问出真相?”“是。”“这么说来我很重要,想要成事非我不可?”“是。”放寒山哈哈笑了两声,从眉到眼都染上得意,倾身轻点折扇:“朋友,只要你承认你是李恕,我就答应继续装病。”迷语弃凡胎,得长生。空气忽然安静下来,李恕并起两指推开放寒山的扇子,随意道:“是。”“我就知道!你以为我注意不到流白兄看你的眼神吗?你以为我对你的言行举止没有一点印象吗?你以为我会相信刀刃会突然碎掉吗?”放寒山一口气列出三条证据,最后斩钉截铁下了结论:“我的眼睛绝不会错。”什么眼神……任流白下意识又去看李恕,他的眼神很明显吗?放寒山瞅瞅两人,咳了一声:“那你们现在是什么关系?”他打听不到李恕的消息,但任流白的消息不用打听就能知道,看起来不像传言中的仇敌啊。“交易关系。”“交易?”李恕语气平平:“各取所需,偶尔探讨修行。”放寒山想了想:“感觉还挺不错。”李恕并不在意放寒山是怎么认出她的,继续方才的话题:“我和任流白没法留在这里,你可以在保证安全的前提下试着找找证据。”“我知道了,不过你们现在还不能走,要跟我一起回去确定秦微不发疯了才行。”放寒山不相信秦微只有一把刀,他可不敢拿自己的脸开玩笑。在他的强烈要求下,李恕和任流白再次扶着他回到房间门口。屋里的明火符更暗了,秦微坐在桌边,整个人都快被阴影吞没。李恕敲门示意:“仙师,我们把他带回来了,这次他不会再逃跑了。”秦微平静地看过来,丝毫没有之前红着眼拿着刀的狂热模样,略微颔首:“请进来吧。”放寒山老老实实坐下,秦微又过来给他诊脉,诊完之后回身拿起药箱,放寒山赶紧强调:“神医,我这个人比较保守,有没有温和一点的治疗手段,比如让我睡睡觉、听听曲什么的?如果有我一定配合。”秦微答道:“你的气息已经平稳多了,现在只需好好休息即可,我去拿一支安神香为你助眠。”放寒山长舒口气,又担心秦微觉得他没事赶他离开,赶紧扶住额头装出弱柳扶风的模样:“谢谢你啊神医,我这就躺下休息。”屋里有一张小床,估计就是为病人准备的,放寒山不请自去躺下,秦微拿完安神香回来看他睡了,倒也没说什么,顺手把香点燃放在桌上,转头对李恕和任流白道:“两位若是没事也可回去休息了,这里由我守着便好。”李恕婉言试探:“怎好如此麻烦仙师,放统领既然留在了静雪山庄,那就是山庄的客人,该由我照顾他。”“无妨,我本来就要值夜。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每位侍从都有自己的差事,你没有吗?”“自然是有的,那就劳烦仙师费心了。”秦微在放寒山可怜巴巴的目光中送走李恕和任流白,回身提了一下嘴角:“请休息吧。”他的笑很温和,却看得放寒山心底发毛,无端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