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呕——”宋辞捂住嘴,没忍住干呕。祁宴礼脸色微变,当即松开手想扶她起来。宋辞试图压住恶心想吐的感觉,却发现怎么也压不下去,一坐起来就冲进卫生间。“呕——”宋辞蹲在马桶边,胃酸不断反涌,止不住地干呕。没多久,她便眼底湿润,洇出红晕。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宋辞感觉五脏六腑都快被胃酸灼烧殆尽,才终于好受了一些。她缓了缓,起身到洗手台前,打开水龙头漱口。这时,祁宴礼低沉的嗓音从身后传来。“宋辞,你怀孕了?”宋辞双手捧着冷水,听到这话,动作微微一滞,几乎难以察觉。随后,她抬眼看向镜子里倒映出的男人身影,语气中满是轻嘲:“你觉得有可能吗?那份检查报告,你不是看过了吗?”她,因为上次的意外流产,已经很难再孕了。祁宴礼当然知道这点。所以,听到宋辞这么回答,他并没有多疑。与此同时,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打断两人之间的沉默。宋辞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林叔打来的。她划动接听,“林叔。”电话那头,林叔焦急万分地说:“大小姐,先生他……不见了!”看老子不弄死你!“咳……咳咳……”宋长国双目紧闭,皱着眉头,猛烈地咳嗽几声,缓缓睁开眼。入眼之处,尽是昏沉冷寂之象。宋长国吃力地撑起上半身,过了好一会儿,借着那微薄的光亮,才看清周遭环境。空旷、脏乱,看起来像是个早就被废弃的厂房。窗户玻璃因为长期无人打理,已经破碎得不成型,窗框上锈迹斑斑。风雨裹挟着细雨从破损处吹入,划过肌肤,仿若冰刃般凛冽刺骨,还夹杂着一股刺鼻的腐朽、霉变气味。他想站起身,却发现使不上力,只好暂时作罢。“咳……”风把满地的灰尘扬起来,宋长国忍不住又咳了两下,后脑勺传来剧烈的疼痛,让他眼前有一瞬的发黑。“有人吗?有……咳咳……有没有人啊?”他强忍着疼痛,竭力扯着嗓子呼喊。“……”许久,除了他自己的回声,四下一片死寂,毫无声息。宋长国身上还穿着医院的病服,有些单薄,根本抵抗不了这习习吹进来的冷风。他深吸一口气,瞥见立在不远处的柱子,慢慢挪过去。这厂房两侧的窗户相对,柱子位于正中央,正常情况下,此处风力最强。但好在左侧窗外有棵大树,正值早春,枝叶繁茂,挡住了对流风。宋长国后背靠着柱子,双膝蜷缩,随着思绪逐渐清晰,后脑勺的疼痛愈发强烈,甚至蔓延至太阳穴,仿佛有根铁丝穿透其中,不停地搅动、拉扯。寒风将窗外的树叶吹得沙沙作响。宋长国闭上眼,昏迷前的经历一点点浮现在脑海中……他是半夜被人在医院打晕后带走的。宋长国昨晚吃过药,不到十点就睡着了。第二天下午要手术,林叔担心他夜里有突发状况,便索性在客厅沙发上休息,将里屋的门虚掩着。半夜时分,万籁俱寂。‘叩叩!’敲门声突兀地响起,惊醒了林叔。他起身开门,瞧见门外护士打扮的男人,不禁楞了一下。男子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目光越过林叔,朝屋内扫视一圈,表明来意:“您好,我是今晚的值班护士,来带宋先生去做术前检查。”“术前检查?我家先生不是下午的手术吗?怎么会半夜做检查?”林叔看向男人的目光顿时多了几分警觉。男子不紧不慢地掏出一份检查单,递给林叔,解释道:“这项检查比较特殊,需在术前十个小时进行,结果才准确。”林叔半信半疑,反复确认检查单上的内容。上面确实明确写着检查项目的时间限制为“术前八至十小时”,且下方医师签字栏的字迹与宋长国的主治医生笔迹别无二致。“要是您还有疑虑,可以直接给乔伊医生打电话确认。”男子见林叔面露迟疑,补充道。乔伊,正是宋长国的主治医生。林叔略作思索,虽说检查单看似无懈可击,但有之前宋长国在花园亭子昏迷的前车之鉴,他仍放心不下。“好,麻烦稍等,我去给乔医生打个电话。”“请便。”话落,男人抬手将口罩往上扯了扯,幽暗的眸底闪过一抹阴鸷之色。林叔转身去沙发取手机,很快找到乔伊的联系方式,准备拨出。突然——啪!一只花瓶重重砸向林叔后脑勺,瞬间碎裂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