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宋辞无意识地呢喃了一声,像只小猫似的。落入祁宴礼的耳朵里,有一瞬,仿佛有什么东西轻轻地拨动了他的心弦,揽着女人的手臂不自觉收紧三分,让她能靠得更舒服些。他垂眸,把水杯抵在宋辞的唇边,稍稍往上抬,一点点将药水往她嘴里倒。大概是烧得太久,宋辞在感觉到湿润的那刻就乖乖地张口,但刚喝下去两小口,她便扭过头,怎么也不肯继续。见状,祁宴礼难得耐下性子,用哄小孩的语气温声:“再喝一点。”话落,他将水杯往她唇边送了送。宋辞抿了一下,再次躲开,嗓音软绵绵的抗拒:“苦……”苦?祁宴礼喝了一口,剑眉倏然蹙起。头痛散冲开的温水入口后确实有些苦,可宋辞刚喝下去的那两口,连这杯水的十分之一都不到,这样根本起不到什么退烧的作用。他以前怎么不知道这女人这么娇气……祁宴礼沉眸晲着宋辞,恍然想到两人领证半年后,有一晚上他喝了酒又吹风,半夜开始头疼,发起低烧。昏黄的床头灯下,宋辞穿着睡衣,一会儿用湿毛巾给他物理降温,一会儿又冲退烧药给他喝,怕药苦,她还特地先尝了一口,结果明明自己苦得五官都皱在一起却愣是没喊一个苦字,而是转头去拿了颗糖,让他吃下去再喝。其实,以前的宋辞不是不娇气。再怎么说,她也曾是众星捧月的宋家大小姐,普通人家的女孩都会有的娇气,她又怎么可能没有?只是因为爱祁宴礼,她把自己给弄丢了,逼着自己成为端庄、不怕疼不怕苦的祁太太。想到这,祁宴礼心口忽然有种被压得喘不上气的憋闷感,伴随着密密麻麻的疼。他起身,走出门口。良久,祁宴礼才折返回来,手里还多了颗大白兔奶糖。因为存放的时间久,加之下雨潮湿,他拆开包装纸,里面的糖已经变得黏糊糊的一坨,看不出来原本的形状,甜腻腻的奶味扑到鼻尖。他想也没想,送进嘴里,然后又含了一口药水,抱着女人,捏着她的下颌,低头吻上去。她的唇有些凉,软软的,像发苦的果冻。许是感觉到祁宴礼唇上的甜味,宋辞本能的启唇汲取。祁宴礼的心脏仿佛被什么东西重重的撞了一下,不疼,酥酥麻麻的。他不爱宋辞,对她甚至是鄙夷。可他不得不承认的是,即使婚后两年他们发生关系的次数寥寥无几,但每次,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在宋辞这里总是能被轻而易举的击溃。感受着女人的主动,男人大掌抬起按住她的后脑勺,反客为主。药水的苦和奶糖的甜腻混在一起,在两人的唇腔交缠。宋辞被迫仰头承受着男人霸道蛮横的‘侵略’,周身的空气逐渐攀升,变得旖旎暧昧。吻得狠了,祁宴礼长臂用力地箍着她盈盈一握的腰。“……疼。”女人吃痛的溢出声,皱着眉缓缓睁开眼。祁宴礼猛地回过神,离开她的唇,晲着她,眸底的情欲之色还没来及散去。昏昏沉沉中,宋辞只觉得呼吸不上来,却不想就这么猝不及防的撞进祁宴礼那犹如寒潭般深不见底的眼睛里。思绪一点点回笼。“祁宴礼,你怎么会……”她脑海中浮现出自己昏睡后的模糊画面,尤其是刚才两人干柴烈火的相吻,话音戛然而止。她想起来了。刚才那个吻是……她主动的。宋辞低头,看到半敞的上衣,呼吸一窒,手不自觉的紧紧攥住,耳边似乎响起祁宴礼那句‘宋辞,你真贱’的讽刺,脸色发白。“我们刚才——”宋辞沉浸在强烈的羞耻感中,全然没察觉到祁宴礼正盯着她看,将她脸上的表情尽数揽入眼底。呵……他们还没正式离婚,她就这么不情愿跟他有任何接触?蓦然又想起昨晚宋辞毫不犹豫扔掉他的外套,祁宴礼神色冷下来,“你发烧昏睡,喝不了退烧药,刚才只是给你喂药,你不用多想。”宋辞薄唇紧抿,没说话。这时,蒋书记的声音从门口传进来:“祁总,救援队到了。”他紧张的人不是她从项目基地到村子里的路还没有疏通,只能通过直升机将老人小孩先送出去。宋辞跟在祁宴礼身后出来。经过大半天的时间,水位下去了点,只没过她的小腿肚。“祁总,宋小姐。”霍九看到祁宴礼和宋辞,当即将正搀扶着的老人交给蒋书记,淌水快步走过来。祁宴礼面容冷峻,闻声颔首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