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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第1页）

“苏苏姐，娃没醒吧？”新明从旁边走过来，递了杯温水，轻声问。苏苏摇摇头，接过水杯，指尖轻轻顺着娃的耳垂滑过：“睡得沉，许是听着读书声，踏实。”正说着，小贾提问：“谁知道‘祖国’是什么？”家明第一个举手，站起来大声说：“俺知道！祖国就是俺们住的地方，有俺们的家，有俺们的乡亲，还有要保护俺们的八路军叔叔！”孩子们都笑了，小贾也笑着点头：“家明说得对！咱们的祖国，就是要靠咱们自己守护，等你们长大了，要让祖国变得更好！”苏苏听着，心里暖暖的。她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娃，轻声说：“娃啊，你看，这么多哥哥姐姐在读书，将来你长大了，也来这儿学本事，跟你爹一样，做个能保护家、保护祖国的人。”阳光慢慢移到娃的小脸上，娃似乎感觉到了，嘴角轻轻弯了弯。课堂上的读书声还在继续，混着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像一首温柔的歌。苏苏知道，等文典回来，看到这满院的读书声，看到他们的娃，肯定会跟她一样，觉得这日子值得盼。夕阳把村口的老槐树染成暖橙色，苏苏抱着闺女走在前面，嫂子跟在身后，手里拎着小贾硬塞的半袋新磨的小米。刚拐过郭龟腰常摆摊的胡同口，苏苏脚步顿了顿——往常这时候，郭龟腰早该支起他的摊，摆上各种各样物件，还有吃食，跟路过的乡亲唠嗑了，可今天胡同口空荡荡的，只有风吹着墙根的枯草“沙沙”响。“咋不走了？”嫂子凑过来，顺着她的目光往胡同里看，也愣了一下，“可不是嘛，好些日子没见郭龟腰了，往常他天天在这儿摆摊，还总问你和娃的情况呢。”苏苏抱着闺女的手紧了紧，心里忽然有点空落落的。她想起上次郭龟腰来报信，喘着粗气说“文典找不着了”的模样，想起他后来还总往家里送些针头线脑，说“给娃缝小衣裳能用”——郭龟腰是个热心人，村里谁家有事他都乐意搭把手，这突然好久不见，难免让人惦记。“俺记得上次见他，还是俺出月子前，他来送过两匹花布，说给娃做包被。”苏苏的声音轻了些，眼神里带着点担心，“他说要去城里进批新线，还说回来给娃带块拨浪鼓，这都快一个月了，咋还没回来？”嫂子拍了拍她的胳膊，语气放得柔：“别担心，许是城里路不好走，耽误了。前儿个听铁头说，郭龟腰这阵子常帮着八路军的同志送消息，说不定是忙着这事，没顾上摆摊。他机灵，肯定没事的。”苏苏点点头，心里却还是惦记着——郭龟腰虽说嘴碎，却是个靠谱的人，要是没事，早该回村了。她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娃，娃醒了，正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她，小手还抓着她的衣襟。苏苏轻轻拍了拍娃的背，轻声说：“等龟腰叔回来，咱让他给你带拨浪鼓，好不好？”夕阳慢慢沉下去，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苏苏和嫂子慢慢往家走，路过胡同口时，她又回头看了一眼——还是空荡荡的。她在心里盼着，盼郭龟腰能早点回来，还像以前那样，支着小摊，跟乡亲们唠嗑，给娃带拨浪鼓，盼着他能带来更多关于胜利的好消息。夕阳的光斜斜照进院，把青石板晒得暖烘烘的。苏苏抱着娃刚跨进门槛，就看见小青抡着斧头在院角劈柴——斧头落得准，木屑溅在地上，堆了一小堆，小青额角的汗顺着脸颊往下淌，却没歇着。嫂子放下手里的小米袋，走过去递了块擦汗的布：“小青，歇会儿再劈，看你热的。”她顿了顿，想起刚才的惦记，又问，“对了，你最近见着郭龟腰没？好些日子没见他摆摊了，俺和苏苏还惦记着呢。”小青接过布擦了擦汗，把斧头往柴堆上一靠，喘了口气：“婶子，您还不知道啊？龟腰叔是为了他媳妇儿的病，去城里了。”他往屋里指了指，“前阵子他媳妇儿不是总咳嗽，脸还肿着嘛，村里郎中都瞧遍了，没见好。前几天他听人说城里新开的西医诊所，能治这病，就揣着攒的钱，带着他媳妇儿进城治病去了。”“原来是这样！”嫂子拍了下手，心里的疑惑解开了，“怪不得这阵子没见着他，俺还以为是咋了呢。他媳妇儿那病拖了挺久，能治就好，也算是了了他一桩心事。”苏苏抱着娃走过来，心里的石头也落了地——之前还担心郭龟腰出事，现在知道是为了给媳妇儿治病，只觉得他实在。她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娃，娃正睁着眼睛看小青，小手还挥了挥。苏苏轻声说：“希望龟腰婶子能早点好起来，等他们回来，俺让嫂子煮点鸡蛋给他们补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