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里有那么尖锐的树枝吗?而且会长的衣服好像也没破,怎么搞得?
等等,不对。
这是抓痕!
准确点来说,是女人的手指甲,在上面留下的痕迹。
指甲抓不了太深,不会留疤,只会在表面附着一层浅浅的血痂。
不过,新伤旧伤,逐层叠加,密密麻麻,好热闹。
姜娰:“……”
在场人:“0_0”
几乎所有人都陷入了一种尴尬到无以复加的程度。
唯独陆肃星……
医者仁心,让本就尴尬的气氛,变得更尴尬。
“裤子呢?”
他的哥哥只脱了上衣。
说了,是[检查],当然要脱光光。
姜娰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实在待不下去了,她不带一点留恋,极其干脆地走了。
陆肃夜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口。
心里一阵失落。
不该走的走了……
该走的……“关心”他的公会成员,一个没少!
还搁这等着看什么呢?
“都滚!”-
陆肃夜今天是铁定出不了院了。
所以姜娰自己回去了。
在医院门口,被兄弟帮的人拦下,他们怕她一个人会出什么事。
毕竟,就算老大那么拼命,猫咪也没能救回来。
陆肃夜的补救措施,大家都看在眼中,姜娰也不是那种一点也不通情达理的人。
她说自己没事,然后,独自回了家。
她总以为自己足够坚强,可是,在打开的门的瞬间,鞋子还没有踩上玄关铺着的红色地垫,她的眼泪就掉了下来。
不只是姜勇壮总是趴着的地垫,还有客厅落地窗旁的猫砂盆,散落在地上的毛线团,哪怕是小花园里,明显被一排小小的牙齿留痕的翠绿嫩叶……都会牵引着她的心脏,剧烈抽动。
即便这些她都能忍受,但在洗澡的时候,看见还没有来得及清洗的睡衣上沾着的几根猫咪毛发情绪再度崩溃。
它会在自己的怀里睡觉。
这个家里,无处不是姜勇壮的气息。
白天离开的时候,一人一猫,晚上回来时,只有一个人。
而且,永远都只有她一个人了。
可是,她又能怎样呢?
这件事自始至终,除了那个“骗猫”的混蛋,她唯一该怪的人,是她自己。
亲手将猫咪送进航空箱的是她,间接引起这场灾难的人,还是她。
姜娰抱着被子,无声呜咽。
她回想起了自己刚遇到姜勇壮时候的情景,那是一个暴雨过后的早晨。
当时她刚和家里吵翻天,离家出走,才安顿下来不久。
新租住的公寓楼下,却突然传来一阵尖利响亮的猫叫声。
被这个声音吸引了注意,姜娰俯下身,这才发现,叫声是从一辆车的车底传来的。
去附近的宠物店买了罐罐,回来时,猫叫停了。
姜娰原以为这只小猫跑掉了,结果,腿边痒痒的,小猫正绕着那只罐罐摇头晃脑。
它好小,小到她一只手就能抓住,一看就是刚出生没多久。
猫妈妈一般情况下不会抛下自己未成年的孩子,除非,它已经没有足够的能力去保护它们。
如此脆弱幼小的生命,尚不具备捕食能力,独自待在有流浪狗公寓小区里,姜娰不知道它要怎么活下去。
所以,没有任何养猫经验的她,还是毅然决然地把这只可怜的小流浪带回了家。
回到家后,仔细查看,它瘦弱地像是一层皮包着骨头,但喝羊奶时,却铆足了劲,喝得又急又凶,直到肚皮圆鼓鼓地变成了一个球。
顽强的求生本能和对活下去的渴望,从来没有如此具象化地出现在姜娰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