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问看着手里的弓,“是吗?”这样也算成功吗?他沉浸在自己世界没多久,只听祁渡突然咳嗽起来,整个人疼到弯腰,脸色惨白。
“你最近怎麽老是咳嗽?”陈问忙扶住他,细想了这些天他的反常,难以置信问道:“你生病了?严不严重?”
祁渡只是冷眼看他,喘气道:“别问不该问的。”
陈问道:“这怎麽能行,药在哪里?”似是嫌一个来回太慢,他想将祁渡抱起。
祁渡一脸黑线道:“我没虚弱到那个程度。”
“你还能起身?”陈问不太同意,嘴巴会骗人,可身体反应不会,祁渡现在唇血色尽褪,额头也起了些薄汗,很明显病得不轻。
祁渡言辞命令道:“扶我!”
陈问眉毛拧成一结,“真的不需要我抱你?”
“陈问!”
“知道啦知道啦。”
*
在满城的粗布华衣中,混入了一名背着长弓的玄衣男子,弓身流光溢彩形似上弦月,弓线隐于日月星辰之下,一看就是极好的仙器。
他正在一小吃摊前买绿豆糕,似有所感回头看身後的酒楼,只见祁渡正慢悠悠地品茶。
“……”
陈问面无表情转回来,这人倒是悠闲,要不是看他生病,又不能吹风,自己才不会下来给他买糕点。明明在酒楼里就有更精致的点心,他却非要闹着吃街边小巷到处都是的绿豆糕。
还一定要他背着灭日弓下来……这把弓是祁渡的仙器,除了主人没能拉动这弓弦,当初鬼王就是被这把弓牢牢钉在白柱上。
不过陈问是安慰自己的一把好手,他想这样也不错,不在独坐幽篁里,刚好他们俩整天都能在一起,正好赶快完成任务投胎去。
那天祁渡的脸色是在白得太吓人了,比那地府鬼差还白,陈问这些天算是对他有求必应,什麽离谱的要求都应了下来。但他还是想不通好好的一个人怎麽混成如今这副模样。
“难吃。”祁渡对着新鲜出炉的绿豆糕挑剔道。
陈问眉头抽搐,不禁在心里吐槽,天下大名鼎鼎的蘅祾主浪费粮食啦。
祁渡将绿豆糕推到他面前,“你吃,不许浪费。”
陈问微笑地收起来,这具身子哪都好,就是这点不好,只能饮水不能吃食。他用纸包起来,打算送给街边小乞儿吃。
他含糊地说:“接下来我们去哪里?”
祁渡回答:“不知山。”
正巧,一名店小二来给他们添水,陈问喊住他打探消息,“小二,不知山怎麽走?”
小二听到不知山三个字,腿肚直打颤,连带着手里的茶壶也抖动,他声音不自觉压低,“那可去不得,二位客官去那作甚?”
陈问一听心下大喜,他指了指祁渡道:“瞅这位公子标不标致?”
小二只敢快速地打量一眼,鹤发却红颜,他点头说:“像仙人。”
“那你可说对了,我们此次来就是为了解决不知山的怪事。”陈问说到激动处一拍桌子。
小二信了一大半,再看陈问背着的大弓就全信了,但还是劝他们,“只是前几回也有仙家来,只是最後……唉。”
陈问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这句话还是他从虚白那里听的。前两天临走时虚白还来送他,絮絮叨叨嘱咐了一大堆,最後留了句:
“有缘再见。”
陈问本对离别不伤感,被虚白这麽一念叨,他现在倒是有点想虚白了。
小二被他这句话感动到痛哭流涕,“公子,你真是大好人啊。”
陈问:“好说好说,倒是给我说说不知山发生了何事?”
“这事还得从十年前说起……”陈问给小二让了一个位置。
十年前这城还不叫幽浮小城,叫幽城。当时的幽城饱受地动之苦已有数月,这地动几百年来都不曾有过。这里的百姓祖祖辈辈都居住在幽城,自是不愿离开,直到一名墨家後人将幽城浮到半空中,这件事才解决,自那以後幽城也改名为幽浮小城。
而那名墨家後人也隐居在了不知山。数日之後有猎户到不知山寻猎,几天不见踪影,再之後是上山的郎中丶书生。官府派人去找,官兵也全都无影无踪。
无可奈何之下,官府向仙家求助,而仙家派去的仙人一个也没回来,十年以来,已足足消失数百人之多!
此後,不知山也多了个食人山的名号。
可此事还没完,在几年後那些人又都毫发无损的回来了,但这还不是最诡异的,最诡异的是他们全都不认得自己的亲人,说话口音和习惯全变了,活脱脱换了一个人似的。
最後这些人不顾亲人的劝阻,一齐从这祖祖辈辈生活的城里搬走了。
陈问笑眯眯对祁渡道:“仙主大人,这可是你大展身手的好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