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他题名为月光村他是谁
“陈施主。”
虚白又唤了一声,语气中含着明显的担心。
灰烬的烧焦味争先恐後入鼻,山树的飞絮乱栖于身,两人交叠的影子逐渐变得透明,陈问指尖泛凉,但“什麽”的花瓣却并没有闭合,还维持着原状。
祁紫君听见动静转过身,没有任何防备地走过来,“虚白大师,你怎麽也在这?”
虚白的手从陈问的肩膀退下,语气轻柔道:“这儿是小僧幼时所居之地,虽然已成废墟,但小僧还是会每年回来一次。”
借着眼前的暮光和身後的月光,陈问勉强看清了虚白的眼睛,不管是角度丶大小还是温度都和以前如出一辙,照样是那一双悲天悯人的眼睛。
陈问猝然将手放到虚白的心口前,虚白只是低头有些疑惑,却没有提防他,任由陈问将最危险的手放到他最脆弱的心脏处。
一息一瞬。
“砰砰——”心脏有力地跳动。
陈问莫名松了口气,道:“刚刚的大火是虚白放的?”
虚白漏出一个浅笑,颇有些羞涩,“说来惭愧,方才小僧只是想烧火煮道面,可一个取面的功夫,火星竟蹿到了角落里的野草上,冬日干燥,这就烧了起来。”
他的手上沾着些水,衣袖和衣尾还染上些黑尘,似乎事实看起来就是他所说的那样。
祁紫君插话道:“啊,原来那场大火是虚白大师的手笔,陈问差点吓死在半路上。”
话语间他还不忘拿陈问做乐子。
陈问板着脸:“今天晚饭没有你的份。”
祁紫君踢了一下小凳子,“切”了一声,“我才不稀罕呢。”
祁渡和崔除恙姗姗来迟,崔除恙气喘吁吁跟上来,“前辈,你们抓到邪祟了吗?”
陈问解释说:“是个误会,不是邪祟,是虚白。”
“虚白大师久仰。”相对于祁紫君,崔除恙面对虚白时明显局促许多。
虚白从怀里拿出一条绣帕递给他,“崔小施主擦擦汗。”
崔除恙受宠若惊接过,他没想到虚白居然会记得他是谁,“多谢虚白大师。”
陈问看了看锅里逐渐冷却下来的清水,往四周瞅了瞅道:“这儿哪有水?”
“那儿。”虚白指一个方向,“那块是後山,後山有一条小河。”
陈问拉着祁紫君到竈前,笑嘻嘻地说:“祁小少爷,那就拜托你将火重新烧起来啦。”
祁紫君一把甩开他的手,挂脸道:“陈问,你疯了吧,你居然叫我烧火?”
陈问理所当然道:“对啊,你不愿意麽?”
祁紫君一团怒气涌上喉头,话出口的那瞬间化作短促的笑声,“哈?鬼才愿意吧,而且你居然敢让我一个人干活。”
“话也不是这麽说。”陈问拍拍他的背安抚道:“我还给你找了帮手呢。”
崔除恙怕他气着自己,赶紧出声道:“紫君兄,我来帮你。”
祁紫君谁也不惯着:“崔除恙,你是不是缺心眼?”
陈问走到门口,指挥“什麽”飘到祁渡头顶打光,非常隆重的介绍:“登登——还有这一位,长得像花一样好看,仙术超级高强,学识只在落仙道人之下,手艺堪比御厨的仙主大人,也就是你舅舅!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祁渡纵容道:“好。”
看着自家舅舅用那张冷若冰霜的脸点头说好,祁紫君第一次産生了想自杀的念头。
虚白似是看出了祁紫君的心如死灰,善意的解围:“祁小施主,小僧……”
陈问笑着打断:“虚白,我们一起去山下吧,你看到了,我们这这麽多人,这几天粮面肯定不够吃,我们去买一点回来吧,我一个人可拎不动。”
祁紫君无语地说:“你是有多馋,我们修士都哼哼。”
他突然哼哼两句将後面“辟谷”两个字憋回嘴里。
陈问撇了祁渡一眼笑道:“到时候你可别求着给我你吃。”
残阳收尽,月光被白雪隐藏,下山的小路并不好走,全靠着“什麽”微弱的红光照耀着。
陈问道:“我都不知道这里是虚白的家乡,虚白还没告诉我这座村子叫什麽名?”
一般来说,村名会刻在石碑上,陈问刚到村门口时试图去找过石碑,却没寻到什麽踪迹,因此也就不知道村子的名字。
虚白愣了下,才道:“名月光村。”
陈问取笑地说:“怎麽感觉像虚白现编的。”
虚白低头看着脚下的路,柔声说:“说不定就是小僧现编的呢。”
县城近在眼前,褪色的灯笼羸弱地摇摆。
见虚白丝毫没有提起那封叫他来月光村的信的意思,陈问也选择闭口不提,只能不着痕迹试探,“那之前怎麽不和我说月光村的事?”
这句话的之前指的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