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平伸出一只手接替竺潸然扶住了自己的头,另一手唤出游戏面板点击了几下。
一堆玻璃碎片顿时出现在半空,紧接着劈里啪啦落在地上。
“留影镜!”夏朝惊呼,顿时又惊又喜。
真的,谁还没个灵异道具了。
危机解除,徐平脸上却没分毫欣喜的神色,夏朝看着他的表情,脸上的笑意也冲散了些。
“你们谁有针线。”徐平语调平静,仿佛什麽都没发生过一样问道。
竺潸然眼神复杂:“我在隔壁看到过。”
徐平微微颔首,依着竺潸然指的方向走进房间里。
徐平走後许久,夏朝小心翼翼问道:“小竺子,徐哥他……没事吧?”
竺潸然白了他一眼:“他像是没事的样子吗?”
说完又把视线转向徐平所在的房间,眉头微蹙,眼含担忧之情。
夏朝挠了挠头,还想说什麽,却见徐平从屋内走了出来。
“平……”夏朝眼睛一亮,却在看清的瞬间倒吸了一口气。
月光碎银般撒下。
徐平浑身皮肤惨白得没有半分血色,纸一样的脖颈处,一条红线般的裂痕分外扎眼。
更明显的东西在红线之上。
鲜红的细线排布成密密麻麻的针脚,如一条项圈将徐平脆弱白皙的脖颈整个围起,他眸底漆黑,此刻仿佛身带瑕疵的精致人偶,瑰丽而诡异。
徐平微微转动头颅,似乎在适应,针线与血肉的交界处仍泛着大片的红痕,一针针穿插的滋味可见一斑。
夏朝心里猛地一悸。
编织的速度这麽快,一看就是动用了灵异力量。对自己都这麽狠的人,对别人也不难想象了。
“队长,接下来我们做什麽。”竺潸然对此并未多说,反而问道。
对于她称呼的突然转变,徐平似乎并没有什麽波动。
天上的雨迅速收拢着,范围变小,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仿佛较之前更添了几分寒意。
“当然是找惹麻烦的人算账。”
他目光看向一处,鬼皮伞撑在头顶,一个眨眼,夏朝两人还在原地,徐平却已瞬间没了踪影。
乡间小路上空气微冷,空气安静,连虫鸣声都没有。
“死神”走在路上,所过之处洒下一路纸钱,没有哀乐唢呐哭丧吊唁,好似场只有一人的祭奠。
突兀的,他陡然停下脚步。
下一刻,一柄白伞破空而来。
“死神”一偏头,那伞尖上竟是一把极其诡异的锥子,擦着骨头发出短促的摩擦声,笔直没入到身後的地面上。
黑色的披风瞬间撕开一条口子,大风骤起,露出了下面粗粝的枯骨。
就算“死神”脸上没有皮肉看不出表情,此刻也能感到他的惊异。
他面前狭隘的小路上,一片阴影迅速扩大。
天上竟淅淅沥沥下起了雨,雨滴所落之处,白骨被腐蚀一样发出滋滋声,白烟伴随着钝痛,细密的疼痛直钻进骨髓里。
阴影逐渐扭曲立起,渐渐成型丶上色,汇聚成了人的形状。
是徐平。
他只是站在那里,就仿佛堵住了“死神”所有的生路,双目冰冷,看着对面狼狈的人,好像在看一个死物。
“你居然丶没死。”‘死神’语调迟缓,声音似乎都喑哑了几分。
徐平一言未发,往前踏出一步。
那脚正踩在一片纸钱上,以徐平为中心,诡异的纸钱竟节节败退,迅速消散溶化着。
“死神”退後一步,声音降低几分:“但你,太托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