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平眼前的景象模糊了一瞬,他摇摇头,视线重又聚焦。
他低头去看容述,然而容述依旧双眼紧闭,没有任何变化。
不去想。
徐平擡头,看向最後一根猩红色的血管。
无论如何,他会把自己想做的做完。
伞尖从地上擡起,徐平步履缓慢,走到那根软管旁边。
伸手握住,依旧是温热滑腻的触感,他却已经感觉不太到了。
徐平几乎是凭借着本能擡起手,用尽全身力气戳进血管中。
就算现在的徐平已经脱力,收押过多个厉鬼所得到的体力加成依旧不容小觑。
轻微破裂的声音响起,鲜红液体喷出。
徐平于一片红色中垂下眼帘,看清了自己手中暗淡的下半截血管。
也许这个时候,地面上已经産生了某些他想象不到的异动吧。
但是他已经管不了这麽多了。
对于厉鬼来说,自己还是太过弱小。
徐平僵硬地移动身体,想去看一旁的容述。
然而他才动了一下,眼前便整个天旋地转。
徐平重重倒在了地上,意识消失得比身旁鲜红液体喷出的速度更快,瞬间昏迷过去。
在他身後,容述依旧安静躺着。
血管断裂後,湖中花瓣的颜色竟然也随之暗淡,超脱常识地律动起来。
花瓣成双成对,此起彼伏往某个方向移动。
它们在平台前纷纷停下,仿佛平台上是什麽不能触及的禁忌。
无人看到这诡异的一幕。
正如无人看到容述的胸口重新开始起伏。
不知过了多久,平台上的人手指微微一动。
容述的眼睫微一颤动,其上的冰霜就簌簌脱落下来。
头好痛。
这是他恢复意识後的第一感觉。
但这种针扎一样的头痛容述十分熟悉,他明白,是之前在大厦偷偷服用的药效消失,现在的头痛是药物的後遗症。
双眼睁开,瞳孔失焦片刻又很快恢复。
容述浑身烫得吓人,脸色极白,眼尾带着病态的红晕。
他单手撑地,勉强撑起上半身。
头晕得厉害,他眉头微蹙,另一只手想要扶住额头,却摸了个空。
微微一怔,容述这才发现自己的左手竟然消失了。
不仅如此,整个小臂都消失不见,断口处没有血肉,反而是一片纯洁的白色。
……消失了麽。
然而容述对此并不是很在意,他很快感觉到了别的什麽。
垂头看去,自己胸前竟连接着几根灰暗的管子,手下的地面满是血一样的痕迹,他就像刚从血泊中醒来,视觉冲击强烈。
容述的大脑在清醒的瞬间开始运转。
自己身上除了後遗症并无异常,徐平的血液不是红色的,所以可以排除这两项。
随手扯下已经失去活力的管子,他扫视了周围一圈。
忽然,容述停下,飘忽的视线凝聚,有如实质紧紧黏在了某处。
他向着某处俯身,伸出了自己仅剩的一只手,捧上徐平的面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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