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捧着手机坐回到书桌对面,像个青涩的学生,埋头专心复习自己学到的东西。秦序觉得这小孩儿认真的样子比任何时候都要可爱,这不是他第一次这么觉得了,上次郁桥画画也是如此。也二十二岁了,有些生理特征却像初生婴儿一样,皮肤白皙没有瑕疵,睫毛浓密细长得离谱,每一次眨眼睛就像黑蝴蝶扇翅膀似。那只蝴蝶飞啊飞,飞到了秦序的心尖,不禁令他心情愉悦。“郁桥。”“昂?”“可以告诉我,为什么要监听你养父吗?”郁桥压根没有隐瞒的意思,语气非常淡然和平常地回答:“因为想找机会把他弄死。”“……”郁桥许久没有听到对面男人的动静,抬头看向他:“怎么了?”秦序对他的目光依旧充满了探究:“听你的口气,你好像经常杀人。”郁桥低头继续摆弄手机,很随意地回答:“还好啦,朕不是暴君,从不滥杀无辜的。”“……”郁桥终于熟悉了手机里的东西,他满意地勾了勾唇,把手机收起来,说:“谢啦秦老板,朕回去睡觉啦。”“哦对了,朕欠你的钱都还给你了,包括那一百万,你记得查收。”说完,他打了个哈欠起身回房。秦序并不在意钱的事,他把书合上,手肘支着扶手,手指交叉,身体和椅子一起转了半圈,嗓音低沉慵懒:“本金还了,利息呢?”郁桥脚步顿住,回头看他:“你想要什么利息?”秦序挑了挑眉,眼里竟闪烁着邪恶的光。郁桥:“……”郁桥拒绝四连:“不可能。做不到。朕不是那种人。你趁早打消你的念头。”秦序勾唇坏笑:“我什么念头?”“……”郁桥要脸,实在说不出“想睡朕”三个字。谁知,秦序自己把这话给说了:“你以为我要的利息就是睡你吗?”郁桥:“……”郁桥:“你就不能换个文雅一点的词吗?”秦序点头:“嗯,你以为我要的利息就是潜规则你吗?”“……”好吧,的确文雅了些。郁桥默了默,点头,颇为欣慰地说:“不是就好。朕就知道你不是那种人。”秦序上下嘴皮子一碰:“我可没说我不是。”“…………”郁桥的脸,红温了,一句“放肆,尔敢对朕一个不敬试试”想要骂出口,奈何嘴唇跟黏住了似的。他退后两步,心想果然,长同一张脸、叫同一个名字的男人,连想做的事都是一样的。畜生之姿啊。此地不宜久留,跑!秦序看着郁桥逃也似的,溜得飞快的背影,低沉磁性的笑声终于自喉咙里溢了出来。郁桥回到房间,吓死了,趴到床上一动不动地发呆。系统跳了出来:“陛下,你又在想他?”“谁?”“自然是你的心魔咯。”郁桥翻了个身,没好气:“朕才没有。”“陛下,你还没有原谅他吗?”“他都比我早死那么多年,有什么好原谅的?”“假如当年他没死,你会原谅吗?”郁桥沉默片刻,忽然坐了起来,把枕头踢出去,脸色阴沉地冷哼:“原谅?把他千刀万剐都不足以解我的心头之恨。”系统噤声了。夜非常深,整个世界静悄悄的,仿佛只有郁桥一个人。夜灯拉长了他孤独的影子,他曲起腿,脑袋抵在膝盖上,长长的眼睫嗡动了几下,不肖一会儿,眼尾便有些红了。他喃喃自语:“不信守承诺的人,凭什么要被原谅?”郁桥保持这样的姿势发呆了很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过去的,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次日的中午了。他冲了个澡,然后下楼吃饭。梁潮看见他,居然很高兴,不像之前一看见他就非常不爽,张口闭口就要怼他。“剧拍得怎么样?有信心大火吗?”郁桥喜欢坐到秦序的对面:“感觉还行,火不火看命。”说完,他端起手边已经给他盛好的鱼汤,喝了一口,原本恹恹的眉眼顿时舒展开了。眼眸下垂,仔细看了看这汤,郁桥高兴地说:“是雪燕鲫鱼汤,好久没喝了,还是那个味道,真好。”梁潮的目光转向一直没说话的秦序。秦序的注意力似乎并不在郁桥身上,但又能肉眼可见到他的嘴角浅浅地弯起了一个弧度。就好像他早就料到了,郁桥喝到这碗汤会非常开心。但是为什么?梁潮十分不解。梁潮的目光回到正在享受雪燕鲫鱼汤的郁桥身上,无不惊讶地问:“宫廷菜你都吃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