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独墨把他拦腰抱到床上,目光里混乱未消。
现在不是对话的时机。
两个人的杀意已经被血腥味和刺痛点燃到极致,变成人也只是为了不做出更极端的事情。
可是动物本能在侵占他们的理性。
去撕碎对方。
咬开咽喉,让血肉都尽数露出,在对方激烈的挣扎里一口咬下——
孟独墨起身要离开的同一秒,林山砚猛然拽过他的手腕,发泄般咬下去。
男人皱着眉头忍耐着,见他犬齿没有刺破皮肤,问:“需要我拿刀来吗?”
林山砚仅是死死地拽着他,意识一半清醒一半混乱,唯独不肯松口。
他脑子里有不成型的念头还在叫嚣着。
吃掉他。
吃掉孟独墨。
不要管什麽爱情和法律,大不了在OAC被囚禁一辈子——
只要吃掉他。
孟独墨发觉他在出汗,从额头到脖颈都是潮热一片,他不顾钻心的痛,过去触摸林山砚的额头。
怎麽会这样,以前哪怕咬破手心也不会……
“你变毒了啊,”林山砚哑声说,“王八蛋……”
孟独墨也是有一瞬间没控制住本能,此刻找来冰枕,帮他缓解体温。
不该咬那麽靠近心脏的位置。
他们太久没有接触,以至于他刻意暴露自己,只为了引对方过来。
十二分钟後,林山砚缓和过来,疲惫到不想再飞回去。
他终于想起来,自己一直睡在男人的臂弯里,两人的汗黏在一起,已经像在过夏天。
有几秒钟,他只能感觉到连绵的绝望。
绝望感来自于,他发现自己被他抱着会这麽放松。
像隼鸟回到最初的暖巢,安心到一闭上眼就可以睡个好觉。
他不清楚自己的感情是否还迷恋孟独墨,可至少身体是,本能是,连最隐秘的信任感都是。
他渴望接触他,从指腹到胸膛,哪怕汗都交织在一起,热得让人烦躁,他也始终不想离开他。
可也是同一个人,还是这个人,是他所有欲望的集合点。
他们都要承载那一份野性到极点的捕杀欲。
笑隼几乎只吃蛇。
它们对待蛇类的方式,永远是拧断枕骨,悉数吞下。
像林蛇这样略大的体型,则会用长喙开膛破肚,将嫩肉悉数吃净。
可孟独墨想杀掉他也很简单。
只需要勒紧,锁住,然後把他所有的呼吸都夺走。
林山砚像置身于天堂与地狱的边缘,又想笑又想流泪。
他被孟独墨咬穿羽翼的那一刻,痛到惊叫,却也感受到与对方一模一样的解脱。
克制太久了,不如疯掉算了。
他现在躺在孟独墨的床上,用臂弯压着眼睛,拒绝思考五分钟後,以及今夜过後,该怎麽处理他乱糟糟的命运。
男人的下巴抵在他的脖颈旁,许久道:“还不舒服的话,我陪你去OAC看医生。”
“不用。”林山砚把脸埋进被子里,说,“孟独墨,我如果从来都没遇到过你就好了。”
我如果不会被你钓到就好了。
不管是挑衅,引诱,示弱,如果我从来都不上鈎就好了。
他疲惫到极点,反而在最适合乱来的深夜里放弃了难得的机会。
他愿意,孟独墨也愿意,两人都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