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抱歉,我不能答应这样的请求。”夜莺说,“你小小的歌鸟现在要远行了。”」
傅从宵眸色一缩,心口晃过突兀的刺痛。
前排的女人合上了故事书,对着睡着的女儿念完最後一句话。
「它飞走了,也从未属于任何人。」
商晞听完,表示满意。
非常正确的同类,救活那个狗皇帝也只是大发慈悲的炫技一下,谁要再呆在那种鬼地方。
他擡手要戴好耳机听歌,却在擡起来的一瞬间碰到傅从宵的手。
然後被抓握着牵紧,还有些微微用力。
商晞讶然地看向他,却发现傅从宵的眼眸里有难以言说的低落,闷着什麽都不说。
他任由他牵着自己,觉得好笑。
“干嘛,心疼夜莺?”
“下次我给安徒生打个招呼,让他给你写个小蛇的故事。”
此刻,有旅客推着箱子路过走道,也有乘务员端着水果咖啡四处推销。
他们隐秘地牵着手,一个人想要束缚什麽,另一人从不逃脱。
指腹和掌心都干燥柔软,在握紧时有轻微的痛。
傅从宵并不解释,牵了许久以後才松开手。
商晞习惯了这种别扭的撒娇,都没想过让他轻点。
行程很快,商家父母在出站口等了许久,对两个孩子一视同仁地打招呼,过去帮忙接行李。
家里有热气腾腾的饭菜,更有五花八门的奇怪零食。
“这次考虑到从宵过来住,我们把床换了一下。”罗素荷打开房间,“上下铺,你们两自己分。”
商晞看了看焕然一新的家:“衣柜也有新的了诶!”
“是的,你们都有各自的书架和衣柜,还缺什麽可以随时跟我们说。”
商和平道:“如果你们觉得空间太少,我们就把书房重新打扫一下,你们分开住。”
两个人随口道。
“不用。”
“没事。”
罗素荷眉毛一跳,又看向他们。
仍然表情自然平和,完全不像在谈恋爱。
她放弃纠结这件事,拉着傅从宵去看阳台新养的一盆蛇莓。
商家并没有傅家的阔绰奢华,反而充盈着傅从宵未体验过的亲昵与烟火气。
厨房有人在乒乒乓乓的洗碗,浴室有人在一边洗澡一边唱歌。
一家人吃晚饭坐在一起看电视,嗑着瓜子闲聊明星的家长里短。
他坐在他们之间,一时间觉得温暖不真实地降临在自己的周围。
商晞悄悄问他:“怎麽这麽拘谨,不习惯吗。”
傅从宵半晌说:“像在做梦。”
再就寝时,商晞去了下床,傅从宵去了上铺。
学校里一直是上床下桌,他们反而是第一次体验这样的共寝。
上铺的人一翻身,下铺也会有轻微的摇晃。
关灯以後,连手机按钮的声响都清晰可闻。
商晞听了许久,说:“师哥,你睡着了吗。”
“没。”
“哦。”他望着黑漆漆的床板,没来由地说:“要不你下来睡吧。”
傅从宵怔了片刻,坐起来,问:“那我变回去?”
“不变。”少年小声说:“就这样。我们挤一会儿。”
不为什麽,他就是想和他挤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