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们包了意大利餐厅的整个二层,牛排羊腿千层面渔人派,吃什麽都随便点,薄总买单。
大夥儿并不知道这地方是周绫随口选的,袁勉桐表情不算好看,表情略矜持地切着波龙,同薄朝昉低声回忆在佛罗伦萨吃的便饭。
“那边的奶酪还是更……纯正一些。”
薄朝昉挂念着还没谈成的云南那单,回应地很迟。
不远处,周绫看了许久菜单,说:“我想吃这个歌剧院蛋糕,还有这个,……还有这个布丁。”
“先生好会点,”服务员笑道,“这都是我们店的招牌特色,每天大厨手工现做的哦。”
袁勉桐有所意动,靠近薄朝昉更多,小声说:“绫绫点的那个蛋糕好像很好吃。”
薄朝昉侧眸看他。
袁勉桐露出有些羞怯的表情,说:“你能帮我问问他,是哪款吗,我也想吃。”
薄朝昉开口道:“你点了三份?”
周绫先是看向他,又看到贴在他身边的袁勉桐,目光顿了一刻。
“怎麽?”
“你品味很好,”薄朝昉吩咐道,“那三款各上十五份吧,大家喜欢的自取。”
服务员立刻扶正耳麦下单,很快被其他人唤走。
大夥儿喝得都有些醉了。
虽然唱K是下一场的活动,不过今晚吃大餐就尽兴得很,气氛没有平日那麽严谨工整,人们开始四处八卦,互相吃瓜。
薄朝昉不茍言笑,人们不会过去攀谈,但袁勉桐性子大方开朗,也开得起玩笑,很快话题就转到他的身上。
“桐哥也要考虑下终身大事了!”
“嗐,桐哥在我们公司都是台柱子,他绝对不缺人追!”
“之前不是有个煤老板哭着喊着要求他去当家族顾问嘛——”
周绫吃得不紧不慢,觉得餐桌上有点太吵,拿了份小蛋糕去了露台。
他脚步很轻,消失时没人察觉,人们还在嬉笑着。
露台的风有种雨後的旷远感,泛着草叶的清甜。
周绫原本想就着夜风再吃一份,他用脑过度,经常容易低血糖。
但今晚的夜景太漂亮了。
皓月当空,夜幕如洗,雨後的天穹深邃澄澈,能看到微闪的星星。
他看得出神,再一侧身,被薄朝昉吓了一跳。
“薄总吃蛋糕吗。”周绫把属于自己的那一份歌剧院递向男人,“咖啡黄油霜很醇厚,这已经是第三块了。”
薄朝昉凝视片刻,说:“我很少尝试这些。”
然後接过了贝壳盘,舀了一勺,又慢慢地继续品尝。
周绫倚着栏杆,姿态放松了许多。
他的双腿修长笔直,今日虽然穿着工作配的白西服,仍像个闲散从容的公子哥。
“里面太闷了,我不太习惯。”周绫道,“不过披萨确实很好吃,我尝了四块,谢谢薄总。”
薄朝昉想,这称呼确实有些冷冰冰的。
好像他们关系不怎麽样,也根本不熟。
还未开口,袁勉桐推门出来,看见薄朝昉和周绫站得很近,表情意外。
“朝昉,”他唤道,“等会要大合照了,走吗。”
“我就不了,”薄朝昉说,“我在这有个电话。”
“噢,难怪。”袁勉桐又打量了一眼周绫,但没有任何邀请,关门离开了。
深绿窗帘被吹得摇晃,像飞扬的天鹅翅膀。
周绫道:“那我先回避一下?”
“不用。”薄朝昉说,“没有电话。”
他顿了顿,又说,“我只是想和你在这吹会儿风,把这块蛋糕吃完。”
蛋糕浓郁柔软,像细腻的诗歌。
薄朝昉许久没有说话,直到整块吃完,才唤了声周绫的名字。
“嗯?什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