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查获四个U盾,十二个移动硬盘,六十多张套现银行卡和四十部传教用电子设备。
县公安临时增援,帮忙安置着分开审讯,暗道这回真是来了大活儿。
录口供是个体力活儿,何况前前後後涉及五十多人,有些老人小孩不够配合,只能按流程规矩徐徐图之。
OAC很快派了专员过来甄别血统,但为了保密,对其他工作人员只说是传染病检测,是卫监局那边派的人。
林山砚配合着OAC的人录入案件情况,偶尔会看一眼对方身上的白大褂。
他觉得他的人生就像沉沦在一场巨大的传染病里。
他觉醒的晚,二十岁时手肘处痒了许久,後来长出细小的羽毛,还以为是有什麽皮肤病。
直到在图书馆里裹着毯子睡着,变作一只惊惶的笑隼。
OAC清除了所有监控,与目击者签订了条件严苛的保密协定,建议他休病假调整一个月,平安度过化形期。
父母知道这件事时,还以为是什麽无聊的愚人节玩笑。
但宿命,从来都不由人。
信徒们对OAC的人很是抵触。
佟神仙讲了,这些检测人员是打着科学管理的旗号要来抽取他们的道根,夺走他们渡破飞升的气运。
有些人是自化形期起就躲在深山老林里,竭力避开官方的登记保护。
也有人成天跟着焚香祷告,发觉自己能异变时更是欣喜若狂。
五十多人里,果真攒出三个异变者,即刻被OAC带走,执行强制教育。
有警察发觉真少了几个涉事人,悄悄地问,林检,不会真有什麽传染病吧。
林山砚淡漠道,不是什麽大事,智力不够,带回去喝脑白金去了。
录口供连续二十多个小时,下属们轮班交接,两个头儿守在原地,基本没有阖过眼。
警察要清晰审问每个涉案者,检察官要监管从录像到审问规范的所有细节。
他们留在现场,给其他人莫名添了一股士气和安心感,工作效率不由得提升许多。
只是两个人从来没有目光交流。
不见光的地方,空气阴冷干净,会让嗅觉变得敏锐。
林山砚身上有种清浅的水仙香气,孟独墨以前会抱着舔几口,有时候不自觉地咬一口,会被抽一巴掌。
他们远离考场多年,但每逢这类工作,一样处于大考般的状态里,长时间注意力高度集中。
孟独墨熬得疲惫,也懒得找借口,拉了把椅子坐在林山砚旁边,继续监听五个屏幕里的实况。
一闻见他的气味,男人都觉得有种望梅止渴的奇异感,紧绷的神经放松许多。
殊不知,林山砚也悄然松了口气。
已经是凌晨四点了。
中层头目还没有供出佟的下落,不同人口里的线索如交织的蛛网,还在细碎地拼凑着关键点。
他在疲惫时,完全不能抵抗那人的气息。
沉定又具有掌控感的雪松气味,勉强能作为通宵工作的提神药物。
好在大数据平台已经从资金流里找到了端倪。
早上八点时,一批人放走,一批人带回市里,後续工作要跨省合作,尽快把其馀涉案窝点尽数端掉。
老赵起了个大早,得知结果时很是赞许。
“行了,你赶紧回家休息两天,剩下的活儿交给我们!”
“嗯。”
“保密监管的事情,还顺利吧?”
“蛇鸟司那边做事很稳,每个流程我也多次确认过。”
老头爽朗一笑:“行,你也跟小孟处好关系,以後肯定还要经常接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