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氏父女在姜灼的车上。
那又如何呢?
赵翊白做了个错误的决定。
看着伪装成马夫和侍女的陶氏父女躲在马车阴影处,颤如寒蝉,苏砚清心中不由生出了几分嘲讽。
任由武力不济,车马不熟的仕族小姐和中年文官成行,简直如同送羊入虎口。
“姜灼,仇恨是没有尽头的,现在跟我回去,你还是我苏砚清的未婚妻,我可保你一世平安。”
苏砚清上前,再次试图劝退姜灼。
雪白衣影却如蝴蝶掠过,绯红剑刃在瞬间出鞘。
姜灼悄无声息地出剑,离苏砚清最近的一名禁军就此倒地,面上的表情甚至没有什么变化。
不讲求任何防御技巧的刺杀之剑,或许才是最适合姜灼的剑道。
因为很少人会对姜灼这样看似柔软无害的贵族少女设防。
在苏砚清方才审视自己时,姜灼也看清了苏砚清一行的状况。
——今夜与苏砚清随行前来拦截自己的,只有四名禁军侍卫。
可以杀。
姜灼不由得嘴角上扬,或许早在决定习剑时,自己就已经开始向往如今夜这般持剑护卫想保护之人。
苏砚清平静眼波掠过一抹讶异,随即退后半步。
看着地上同伴的尸体,余下的三名禁军瞬间起了戒备,纷纷拔剑相向。
剑刃寒光却倒映出他们惊疑不定的面容。
姜灼身形倏动,率先出击,宽大斗篷如凌空扬起,在三名禁军眼前划出一道暗影。
三人本能地挥剑刺向翻飞的斗篷——
不知何时挣脱斗篷系带的姜灼却一个俯身疾闪,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们身后。
绯红双剑齐出,精准地刺入两名禁军后心。
剑刃穿透甲胄的闷响伴随着温热鲜血的涌出。
最后一名禁军惊觉转身,却只见一道寒光掠过喉间。
他瞪大双眼,手中长剑哐当落地,身躯亦缓缓倒下,与其他三具禁军尸体,一同乱七八糟地横陈于野。
今夜月色清冽,微风吹拂过芦苇荡,却卷不走浓郁的血腥气。
姜灼面无表情地抬眸,望向静立观战的苏砚清。
血珠顺着剑锋滴落在地。
姜灼没有收剑的意思,只是一步步走向不远处的苏砚清。
苏砚清此行踏马而来,身上没有佩剑亦没有弓箭。
在衢州时,姜灼与苏砚清也曾遇到这样的险境,只是那时的姜灼不会剑术,不会骑马,什么都不会,哪怕现苏砚清意图不善,也只能用匕抵住自己的脖颈,以命相挟。
一旦清晰认识到自己身处的逆境,人能爆出来的可塑性和韧性往往都会乎自己的想象。
苏砚清会用剑吗?
姜灼突然有点好奇,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姜灼都没见过苏砚清用剑。
君子六艺,礼乐射御书数。
恰好没有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