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砚清神色如常。
于是姜灼继续说:
“我绝食了好几天,最后还是父亲妥协,将景王的喜恶行踪都透露给我,后又私自放了我出府,让我赴宴遥遥见景王一面,只为我能好好吃下东西。”
“姜相很宠郡主。”
苏砚清轻声附和道。
“是啊,京城人人都这么说,说姜相爱女无度,把女儿宠成了不学无术的废物,”姜灼自嘲笑笑,“但在父亲去世后,我才现我一切用来跟父亲对抗的手段,绝食,流泪,撒娇,都失去了用途。”
“原来跋扈的要条件是要有所仰仗,没有父亲,我在世间就没有为所欲为的靠山,自然就不再是那个恃宠生娇的姜家大小姐了。”
姜灼眼圈微红,眸间似有潋滟之意。
苏砚清想开口安慰,最后却是只道了一句:“郡主节哀。”
“苏大人知道我和父亲最后一面是在聊什么吗?”
姜灼嘴角轻扯,似是想笑,但哀戚之意更胜。
苏砚清只摇了摇头。
“也是在吵架,景王选妃宴,我临时改变心意不再想嫁景王,太后生气,觉得我轻慢皇室,让我入宫当司乐女官,父亲为我不平,当着唱旨礼官的面拒旨,我却执意要入宫,气得父亲当场扬言要与我断绝父女关系。”
似是情之所至,姜灼渐渐也有了哽咽之意。
“姜相也是为郡主考虑。”
苏砚清不由得上前一步,动情劝慰。
姜灼没有拒绝苏砚清的靠近,反而仰头望向比自己高半个头的苏砚清,真诚道:
“因而当苏大人说父亲曾写信,将我嘱托于你时,我心中是高兴的,至少……这证明父亲在遇害前原谅了我。”
桃树花影下,清风吹动二人衣袂交织,宛若一对互诉情衷的爱侣。
“……我以为郡主会向我索要那封信,自行分辨真假。”
苏砚清泛起些微苦笑。
“应该是假的。”姜灼抬眼直视苏砚清,“父亲根本没有时间,也没有缘由拜托远在杭州的苏家照顾我。”
苏砚清一瞬不瞬地看着姜灼,目光沉静,没有说话。
“苏大人伪造婚约,我一开始也很生气,”姜灼垂下眼帘,既是退让,也是示弱,“但后来想想,父亲生前力推新政,在朝树敌颇多,苏家是姜家世交,苏大人又备受皇恩,如今党争渐起,我只是一个无所依靠的孤女,大人行此下策,虽有自己的考量,但多少也对我存了回护之意,父亲若在天有灵,也该欣慰。”
“……郡主能想通,是再好不过了。”苏砚清缓缓道。
“大人何须如此生疏?”姜灼浅斟一杯酒,递过,“先前是阿灼不懂事,对大人多有冒犯,还望大人海涵。”
姜灼靠得很近,可以闻到苏砚清身上清新的竹叶茶香和墨香气,料想苏砚清同样也能闻到自己身上的淡雅薰香。
所谓攻人心防就是这样。
三分坦诚,三分示弱,三分共识,就足以让对方相信自己。
至于剩下一分真心,自然要好好藏起来。
“姜灼,乖一点,”苏砚清定定看着姜灼的眼睛,“我会许你我能给你的一切。”
“苏大人愿为我冒天下之大不韪,足以见诚心。”
姜灼率先饮下杯中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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