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了过分的话,姜正则是真的讨厌他了。宁愿独自熬过难捱的发情期也不愿意寻求他的帮助。
他也不能帮助什麽。
他……不喜欢男人。
崔明曜闭了闭眼,他的胸腔是幽寂的峡谷,心脏是坠落的流星,带着凌厉的风,不断下沉。
他转过身,一步一晃地离开了房间。
……
朗姆酒的气息褪去,而姜正则内心的空虚感却越发强烈,深冬的夜晚里,他把自己裹在棉被里,如同困在四堵密不透风的墙里,双手死死抓着被子,指甲几乎要把棉被刺破。
热,他的身体里仿佛有岩浆在流动。
痒,如同千万条蛊虫在啃噬他的心脏,他的身体正在由内而外的溃烂。
双腿紧紧夹着被子,姜正则无意识地扭动身子,缓慢蹭了起来。
混浊的脑子里闪过几幅破碎的画面,每一张碎片拼成的都是崔明曜的脸。
“唔……”姜正则忍耐不住,一口咬住被子,泄愤一般的,“嗯……”
他恨自己受人摆布的性别,恨自己食髓知味的身体。
为什麽还会对他抱有幻想,明明知晓他就是这样恶劣的一个人。
为什麽还会被那些话刺痛,明明心已经麻木了。
或许是他自作多情,天真以为崔明曜已经变了,但其实这还是他的面具。
可为什麽,他能记住每一个对自己好的细节。
记得为他披上毛毯的手,记得递到手边的荔枝蛋糕,记得抚摸他的手掌,记得每一次拥抱……
姜正则眼底酸涩,无边际的泪液决堤,像是漫过沙滩的暗潮,悄无声息地冲刷记忆,企图冲淡崔明曜刻下的痕迹。
或许只有眼泪才能缓解他的痛苦,也唯有这样,才能茍且偷生。
热,好热。眼泪是另一种形式的岩浆,灼烧着他的脸颊。
烫,好烫。他的身体滚烫无比,几乎要将被子点燃。
姜正则喘不过气,呼吸急促,却执拗地抓住被子不肯松手。
就让他闷死吧,死了一切就都结束了。
也好免去未来几十年的痛苦。
他如是想着,闭上了眼睛……
忽地,头顶上传来一阵猛力,带着排山倒海的气势,带着海浪冲击礁石的力道,轰的一声,扯开了蒙在他头顶的被子。
姜正则昏昏沉沉的脑子骤然清醒,顿了一下,愕然地睁开眼睛。
一睁眼便被一阵刺目的白光击中,他又狠狠闭上眼。长久处于黑暗中的眼睛分外脆弱,一时半会适应不过来。
正在他调试的间隙,那被子又落了下来,轻轻盖在了他的身上。
姜正则来不及反应,鼻腔内闯入一阵深沉的朗姆酒味,下一秒,他被纳入了一个宽阔的怀抱。
带着些许寒气,带着几分不甘,一手抓着他的肩摁向自己的怀,一手环过他的腰身,将他牢牢锁住。
姜正则愣了一下,“你……”
“对不起!”崔明曜紧紧拥住他,大声道歉,“姜正则,正则!我刚刚……不该说那些话!”
姜正则心头狠狠一跳。
“我是生气了,我吃醋了啊啊啊!”崔明曜侧过头,用力嗅闻着他的腺体,“你和别的alpha共处一室,还坐的那麽近,身上都是他的信息素,我忍受不了才说出了那些话,对不起!”
“!你在说什麽崔明曜??”007瞠目结舌,“oocooc严重ooc!狂攻守则第63条:狂攻不能——”
“正则,正则啊!”崔明曜情绪激动地大喊,“不要赶我走呜啊啊啊!不要讨厌我啊!”
姜正则被他抱得喘不过气,本就是十分虚弱,迫切需要alpha的时候,怎麽招架得住他的霸道的信息素。
“唔……你丶你放开我……”姜正则双手撑在他的胸膛处,使力向外推,“明曜……”
“不放。”崔明曜执拗地箍住他,硕大的事物隔着毛茸茸的布料戳弄他的纹身,“我放了你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