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沉继续说,声音柔和了些,“去看埃菲尔铁塔,卢浮宫……你一直想去的。”
玄洝的手指紧紧握住杯子,指节发白。
这是个陷阱还是真心?
是另一种形式的控制,还是……妥协?
“为什么?”他最终问道,声音因为压抑情绪而变得嘶哑。
阎沉沉默了很久。
窗外,一只知更鸟落在花园的喷泉边缘,低头啄饮水面。
当它飞走时,水面泛起一圈圈涟漪。
然后,阎沉伸手轻轻拂过玄洝还湿着的头发,这个动作温柔得令人心碎:
“因为你想飞。”
玄洝的呼吸停滞了一秒。
他低头看着牛奶表面形成的薄膜,突然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了解这个男人。
阳光照在两人之间的地板上,形成一道明亮的分界线。
“我得考虑一下。”他最终说,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阎沉点点头,没有强迫他立刻做决定。
当玄洝转身离开厨房时,他听到阎沉轻声说:“翅膀很适合你。”
玄洝的脚步顿了一下,但没有回头。
他摸了摸后腰,那里已经没有了翅膀的痕迹,但某种感觉却挥之不去。
仿佛那对翅膀不是被水洗掉的,而是融入了皮肤之下,等待某一天真正展开。
20舍友去哪了?!
“我不去巴黎。”
玄洝的声音从卧室飘来,轻得几乎听不见,却让厨房里的阎沉猛地停了手。
磨豆机的嗡鸣戛然而止,咖啡豆的焦香在寂静里疯长,漫过客厅的每个角落。
几秒后,阎沉出现在门口,眉峰微蹙:“为什么?你不是一直说想去欧洲……”
“我想提前搬去宿舍,”玄洝深吸一口气,逼自己迎上阎沉的视线,“马上开学了,早去早适应。”
“好。”阎沉应得干脆,镜片后的目光却没移开,“我尊重你的决定。”
玄洝的睫毛颤了颤,几乎要怀疑自己的耳朵。
就这么……算了?
没有长篇大论的说教,没有他熟悉的那些迂回施压?
“不过——”阎沉摘下眼镜,指腹按了按眉心,语气软了半分,“每周得回公寓三次,周末算在内。”
玄洝嘴角几不可察地抽了下。
果然,阎沉永远不会真正放手。
他转身走向书桌,假装整理散落的文具,以此掩饰自己瞬间僵硬的表情。
“好,都听哥的。”再抬头时,脸上已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
阎沉重新戴上眼镜,镜片反射的光恰好遮住了眼底的情绪:
“我会提前搬到学校附近的公寓,离你宿舍只有十分钟路程。”
玄洝的指尖在桌沿上收紧。
十分钟?
这意味着阎沉随时可以“顺路”出现在他面前。
但没关系,大学校园那么大,总有阎沉监控不到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