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桌布的掩盖下,牵着夏扶光的食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第二节指节,动作说不上暧昧,倒是像在玩,直到主持人明确提到“夏扶光”的名字,他条件反射地抬头看去,却并没有留意之前说了什么。
随着主持人的点名,镜头再次扫过来,大屏幕上清晰地映出两人的身影。
夏扶光神色如常,只有微微泛红的耳尖泄露了他的心绪。而余晖则因为太过专注,完全没注意到自己已经成了全场焦点之一——他歪着脑袋的样子像极了盯着心爱玩具的小狗,眼睛里盛满了毫不掩饰的欢喜。
夏扶光本来也钩着手指陪他玩,这会儿被点名,手上的触感却没停,猜到余晖没反应过来,便有点儿无奈地反过来捉住余晖的食指捏了捏作为提醒,然后放手,从容起身,在众人注视下前往舞台。
本来他在第一排,只要跨几步就能到,此时却像是长途跋涉似的,好在腿长,走得快。
余晖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方才的失态,脸颊顿时烧了起来。但窘迫很快被另一种情绪取代——见夏扶光往台上走,他不自觉就托着腮,目光痴迷地追随着那道挺拔的身影。
好完美一男人!
他的!
余晖注意到夏扶光在台上站定时,右手无意识地摩挲了一下刚刚被玩的左手食指,这个细微的动作像一簇小火苗,”噌”地点燃了他的内心,心中升腾起隐秘的欢愉来。
台上的男人在聚光灯下侃侃而谈,举手投足间尽是成熟魅力,谁能想到片刻前他的手指还被自己握在掌心把玩?
那幅画本身就是名人字画,市场估价百万左右,今天拿到台上来,起拍价就定了80万。出席慈善晚宴的不仅有明星,也有一些娱乐行业相关的公司老板,好几个都爱收藏东西,居然真热热闹闹拍起来,最终成交价160万,被一个已经退圈、现在去做富太太的女星拍得。
今天的活儿就基本结束了,只等最后大合影。
主持人招呼大家都上台,余晖慢吞吞起身,随着人流往舞台移动。他知道以自己的咖位,在这种场合抢不到什么好位置,索性放慢脚步,任由人群从他身边挤过。
他知道自己站不了多好的位置,也就没必要争,这种地方,一个萝卜一个坑,站了不该你站的位置,反而会成为靶子。
但夏扶光冲着他的方向伸手,笑眼弯弯。
在吵闹的环境中,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但能看见,夏扶光嘴唇摆出两个字来:“过来。”
明明什么都听不清,可那声“过来”却好像穿过嘈杂的人声。余晖看见夏扶光站在舞台中央,正朝他伸出手。
男人眉眼含笑,在璀璨的灯光下美好得不像真人。那一瞬间,余晖仿佛听见自己心动的声音——尽管过去这几个月,这声音他听过很多很多回了,但每一次都是那么强烈,又是那么绵长。
由于心跳突然加速,像是有一群蝴蝶在胸腔里扑腾,余晖立即全身充满力气似的,欢欢喜喜摇着尾巴,三步并做两步就凑过去了。
夏扶光本来被安排在c位,但他往旁边挪了挪,所以就站在c位后排斜对过的位置,算是整个舞台的中间,但没那么中间。
所以手牵在一起,藏在身后,不那么显眼,而且满场都是在找位置的明星,他俩安安静静待在一边,没怎么动弹,夏扶光站着,也没人敢来挤。
但小狗脸上的表情完全掩饰不住,春色萌动。
他于万众瞩目前,只干了一件小事——悄悄抠了抠夏扶光的手心。
夏扶光倒也愿意陪他玩这一套,也抬起手指摩擦了一下他的手心。
在镁光灯此起彼伏的闪烁中,这世间所有的繁华,都不及此刻掌心的温度来得真实。
这对璧人我服了
慈善晚宴的喧嚣渐渐散去,夜色已深。
夏扶光当真如约带着余晖和几位工作人员来到了那家传闻中的烧烤店。店铺藏在老城区的巷弄里,木质招牌被岁月打磨得发亮,上面“老金烧烤”四个字在霓虹灯下若隐若现。
推开厚重的玻璃门,扑面而来的是炭火与香料交织的浓郁香气。
店内装修朴实无华,裸露的红砖墙上挂着几幅泛黄的老照片,记录着这家开了二十多年的老店的变迁。木质桌椅被擦得发亮,桌面上隐约可见经年累月留下的细微划痕。
老板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围着一条洗得发白的围裙,见到他们立即热情地迎了上来:“二楼给你们留好了!”
二楼被隔成几个半封闭的包厢,他们包下了整个楼层。
木质楼梯在脚下发出轻微的吱呀声,空气中飘散楼下传来的烤肉香气。
“玫姐,一起坐这边吧。”余晖招呼着陈玫,眼睛亮晶晶的。
陈玫头都没回,只是摆摆手:“我可不想当电灯泡。”她利落地把其他工作人员都招呼坐开,临走时还贴心地带上了隔断的帘子。
包厢里顿时只剩下他们两人。
夏扶光脱下西装外套搭在椅背上,修长的手指解开衬衫最上面的两颗扣子,露出一截精致的锁骨。他将袖口挽到手肘处,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肌肉纹理在灯光下格外清晰。
炭火炉被服务员端上桌,橙红的火苗在特制的无烟炭上跳动。
几盘半熟的肉串整齐地码在铁盘里,夏扶光拿起一把,放在炭炉上开烤。
油脂滴在炭火上发出“滋滋”的声响,腾起一阵带着肉香的烟雾。
“我来帮你!”余晖跃跃欲试地拿起金属制的签子,试探着翻了翻,却在分辨生熟程度时犯了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