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迪差点没被这人的厚颜无耻气笑出声。他心里的火苗噌噌往上蹿,暗暗咬牙:这算盘打得,算盘珠子都快崩到我脸上了!跟他回霍家?就凭他现在这副死皮赖脸的德行,自己怕不是当天晚上就得被他吃得骨头渣子都不剩!
“算了吧!”席迪斩钉截铁,声音带着硬邦邦的拒绝,“去霍家住?那跟羊入虎口有什么区别?”他侧过身,不再看霍天那副赖皮相,径直走进卧室。
霍天像个得胜的将军,立刻紧随其后,顺手带上了房门。他耸耸肩,小声嘟囔着,那声音不高不低,刚好钻进席迪耳朵里:“现在你也没安全到哪里去啊……只不过晚上……”
席迪闻言动作一僵,目光锐利地射向他:“你嘀嘀咕咕什么呢?今晚你去客房睡,听见没?在我家,咱俩睡一个房间不合适。”他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不容置疑。
然而,霍天仿佛选择性失聪。他大咧咧地走到床边,身体一歪,重重地坐了下去,柔软的床垫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他甚至还舒服地颠了颠,然后开始彻底耍起了无赖。
“有什么不好的?我觉得挺好啊!”霍天仰起脸,笑得一脸无辜又赖皮,“家里人都没意见了,我凭什么不能住你房间?再说了,”他语调一转,带着点暧昧的拖长,“咱俩什么事儿没做过?早就不分你我了,就差个婚礼走个过场了。”他边说边笑嘻嘻地蹬掉拖鞋,动作麻利得像演练过无数遍,“哎呀,时间不早了,我先睡啦,你也赶紧休息哈!”话音未落,根本不给席迪任何反应或驱逐的机会,他已经泥鳅般滑进了被子里,眼睛还促狭地冲席迪眨了眨。
席迪站在原地,看着床上那个巨大的人形“蚕茧”,额角突突直跳。他长长地、无奈地叹了口气,几乎能听到自己太阳穴血管搏动的声音:“……你这家伙,还真是个无赖祖宗!”
不过,以他对霍天的了解,这副死缠烂打的架势倒也在预料之中。席迪认命地揉了揉眉心,走到床的另一侧,掀开被子一角,带着一种近乎悲壮的平静躺了进去。
睡意深沉,席迪的呼吸却渐渐变得滞涩艰难,仿佛有巨石压在胸口。他本能地挣扎了一下,想翻身换个姿势,腰腿肌肉瞬间绷紧发力——身体竟纹丝未动!
沉重的禁锢瞬间将他从迷蒙的睡意深处惊醒。席迪猛地睁开眼,混沌的视野在几秒钟后聚焦,撞入一片坚实的、属于男性的胸膛轮廓。霍天!这家伙竟不知何时整个儿覆压了上来,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他牢牢钉在床上。更让席迪血液倒流的是,霍天的唇正带着滚烫的触感,在他颈侧近乎贪婪地辗转流连,留下湿热的印记。
“霍天!”席迪又惊又怒,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和难以置信的羞愤,猛地抬手去推搡身上沉重如山的躯体,“你疯了?!这是在干什么?!”
霍天却低笑一声,那笑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低沉惑人,又带着不容抗拒的强势。他轻而易举便钳制住席迪推拒的双手手腕,将它们强硬地按在席迪头顶两侧的枕头上。他俯下身体,灼热的呼吸带着强烈的侵略性,尽数喷洒在席迪敏感的耳廓上,激得席迪浑身战栗。
“干什么?”霍天贴着席迪的耳垂,用气声吐出两个字,每一个音节都像裹着蜜糖的毒刺,“g你。”
席迪脑中“嗡”的一声,如同被重锤击中,羞愤和怒火瞬间炸开,烧得他理智全无。可因为体力悬殊巨大,还是被霍天得逞了。
结束后席迪有些恼羞成怒道:“你这个下流的家伙!那些东西什么时候拿到我房间里来的!”霍天一脸坏笑道:“当然是拿行李进来的时候,顺便拿进来的了。”
席迪气的不顾身上的酸痛一脚踹向霍天,这一下用了十足的力气,霍天没有防备,被一脚踹了下去。
一声沉闷又响亮的撞击声在寂静的卧室里炸开,紧接着是重物落地的闷响。席迪那一脚含怒而发,又狠又准。霍天猝不及防,整个人被这股巨大的力量直接掀翻,狼狈不堪地从床上滚了下去,结结实实地摔在地板上。
席迪喘着粗气坐起身,胸口剧烈起伏,黑暗中死死盯着地板上那个蜷缩着不再动弹的模糊人影,心头怒火未消,声音因为愤怒和刚才的挣扎而微微发颤:“活该!你这个……”骂人的话冲到嘴边,却硬生生卡住。不对劲,没有预想中的痛呼,没有霍天惯常的夸张呻吟或立刻爬起来反唇相讥的赖皮腔调,什么都没有。
“霍天?”席迪试探地叫了一声,声音在黑暗里绷得紧紧的。他再次不顾身上的酸痛,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扑到床边,手指颤抖着摸向床头开关。
“啪嗒。”
刺眼的白光瞬间驱散了黑暗,也清晰无比地映照出地板上那触目惊心的一幕——
霍天歪斜地倒卧着,后脑勺的位置,不偏不倚,正磕在他自己那个行李箱坚硬的金属包角上!他的眼睛紧闭着,脸色在灯光下呈现出一种可怕的灰白,嘴唇也失去了血色。那滩迅速从他脑后蔓延开来的、粘稠得刺眼的暗红色液体,像一条冰冷滑腻的毒蛇,瞬间缠紧了席迪的心脏,几乎让他窒息。
“霍天!霍天!!”席迪嘶喊着扑过去,膝盖重重砸在冰冷的地板上也浑然不觉。席迪大脑一片空白,巨大的恐惧像冰水兜头浇下,喉咙里爆发出撕心裂肺、变了调的哭喊:“爸——妈——!快来人啊——!”
尖锐的哭喊如同淬了冰的利刃,瞬间划破了席家深夜的宁静。席迪的父母几乎是撞开了卧室门,瞬间被眼前的景象惊得荡然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