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看一眼时间!”我试图挣扎。
夜劲枭终于抬眼看我,眼神平静无波:“杨恒瑞,距离你上次说‘看一眼’消息,只过去了十五分钟。需要我帮你回忆一下,上次模拟考你外科多少分吗?”
我:“……”瞬间蔫了,乖乖把手机递过去,像只斗败的公鸡。
最让我抓狂的是做题的时候。我咬着笔杆,对着一条复杂的病例分析题抓耳挠腮半天,好不容易有点思路,刚写了两个诊断,旁边就传来夜劲枭低沉的声音:“诊断写错了,重来。”
“哪里错了?我觉得挺对啊!”我不服气。
夜劲枭也不多话,直接拿过试卷,告诉我一个简洁清晰的病例分析题的诊断思路,点出我思路里的关键谬误。言简意赅,直击要害,让我哑口无言,只能愤愤地重新开始。
有时候我被逼急了,也会闹脾气。把笔一摔,书一推:“不写了!烦死了!夜劲枭你故意整我是不是!”
每当这时,夜劲枭并不发火,只是静静地看着我,眼神深邃,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平静。他会慢条斯理地合上自己的书,身体微微后仰,靠在椅背上,手指有节奏地轻轻敲击着桌面。那笃笃笃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每一下都像是敲在我紧绷的神经上。
敲击声停止。夜劲枭淡淡开口:“杨恒瑞。”
又是连名带姓!我心里警铃大作!
“期末挂科,重修费你自己付?还是想让你爸再停你两个月生活费?”夜劲枭的语气依旧平淡,却精准地戳中了我的软肋。他看着我瞬间僵住的表情,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近乎冷酷的弧度,“或者,你觉得我的‘辅导’方式不满意?那好,今晚的‘放松时间’取消,加一套模拟卷。”
我:“!!!”
瞬间像被戳破的气球,所有的反抗偃旗息鼓。金钱的制裁和“加练”的威胁双管齐下,精准打击。我憋屈地重新拿起笔,认命地继续和那些分析题死磕,心里把夜劲枭骂了一万遍:暴君!法西斯!就知道用这招!
小霸王的改变
忽然想起,好像有阵子没见陆龙翔那家伙约我出去浪了。以前这位可是酒吧夜店的常客,信息轰炸催我出去嗨是常态。最近安静得有点反常。
好奇心驱使下,我溜达到了宿舍。门虚掩着,我推门进去,眼前的景象让我差点以为自己走错了门。
陆龙翔没像往常一样瘫在椅子上打游戏或者刷剧,也没对着镜子折腾他那头骚包的头发。他居然……正襟危坐地趴在书桌前!面前摊着厚厚一本内科学,旁边还堆着几本笔记。更惊悚的是,他眉头紧锁,嘴里念念有词,手里的笔在草稿纸上划拉着什么,一副苦大仇深、刻苦钻研的模样!
而他旁边,坐着的居然是……沐言风?!
平日里安静得像个小透明的沐言风,此刻正微微侧着身子,手指点着陆龙翔的草稿纸,小声地讲解着什么,表情认真而专注。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给他柔软的头发镀上了一层浅金。
“我去!”我没忍住,惊呼出声,“翔子?你……你这是在干嘛?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陆龙翔被吓了一跳,抬头见是我,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叫什么叫!没看见老子在搞学习吗?别打扰我们!”
“学习?”我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走过去拿起他面前那本《宏观经济学》,封面崭新得能反光,“大哥,你这书……是刚买的吧?离考试就两天了,你才翻开?临时抱佛脚也不带这么抱的啊!”
“要你管!”陆龙翔一把抢回书,脸上有点挂不住,“老子乐意!言风讲得好,不行啊?”他下意识地瞥了一眼旁边的沐言风。
沐言风被看得有点不好意思,推了推眼镜,小声对我解释:“龙翔他……有几章基础比较薄弱,我在帮他梳理一下重点。”
“对对对!”陆龙翔立刻接话,还煞有介事地拍了拍沐言风的肩膀,“言风学霸,救我狗命!比某些只会秀恩爱的家伙靠谱多了!”他意有所指地斜了我一眼。
我被噎得够呛,看着眼前这诡异又和谐的一幕,感觉世界观受到了冲击。那个号称“及时行乐”、“学习是啥能吃吗”的泡吧小王子陆龙翔,居然抱着课本求教?对象还是平时在宿舍里几乎没什么存在感的沐言风?
“不是……你们俩……”我看看一脸“求知若渴”的陆龙翔,又看看一脸认真负责的沐言风,感觉这组合怎么看怎么玄幻,“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翔子,你转性了?被什么附体了?”
“关你屁事!”陆龙翔不耐烦地挥手赶人,“赶紧走赶紧走!别耽误我们宝贵的学习时间!言风,来来来,刚才那个我还是没怎么听懂,你再给我说说……”
我被“请”了出来,站在宿舍门口,还是一脸懵逼。我和夜劲枭搬出来才多久?满打满算也就三周多吧?怎么感觉像过了半个世纪?陆龙翔不仅不泡吧了,还主动找沐言风补课?还一副“你打扰我学习就是罪大恶极”的架势?
我不信邪,掏出手机给陆龙翔发了条微信:“晚上‘迷途’(他们常去的酒吧)走起?新来了几个dj,听说不错。”
消息几乎是秒回。
【翔子不是箱子】:“不去。没空。要复习。等放假了再约。[再见]”
我盯着屏幕上那斩钉截铁的几个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陆龙翔吗?那个曾经为了去新开的夜店,翘掉专业课都不眨眼的陆龙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