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南屿抿紧了唇,眼皮半合。
黎黎龇牙,举着爪子,露出剪过的指甲,用小小的力量阻止。
卧室里一下子安静极了,连一轻一重的呼吸声,都能清晰地敲打耳膜。
一人一猫无声对峙起来。
好一会儿,终究是林南屿败下阵来。
“先把毛毛吹干,”林南屿打开吹风机,“等等跟你说。”
黎黎眯起眼睛,不要,讨厌吹风机!
黎黎挣扎着从浴巾里爬出来,准备溜走。
可惜只爬了两步,就被林南屿捉住后腿,“咪呜咪呜”地拖了回去,还把他肚皮朝上,按在浴巾上。
喵,不要吹风机!声音很吓人,很难听!
黎黎四爪朝天,站起来想跑,又被林南屿按住翻过去……反反复复好几次。
“你听话。”林南屿对不听话的小猫咪耐心十足,“不吹干会得皮肤病。”
“皮肤会痒,你漂亮的毛毛会一块一块地掉,会秃。”
“秃”字好像一个定身咒,黎黎正抱着林南屿的手准备咬一口,一听这个,立即不动了。
“咪呜?oo”
真的会秃吗?
林南屿打开吹风机:“秃了就不漂亮了。”
黎黎闭上眼睛认命接受吹风机“呜呜呜”的热风:好吧,吹干一点哦哥哥。
咪不当小秃猫。
暖烘烘的风吹在湿淋淋的皮毛上,适应一会儿之后,黎黎也感觉到了舒服,渐渐地放松下来。
只是,两只爪爪仍是抱着林南屿的手不想松开。
林南屿是用左手按着他的,手指很轻柔地,在黎黎的肚皮上划来划去。
很快,肚皮吹干了。林南屿拍拍黎黎软乎乎的小肚皮:“翻个身,吹背上。”
黎黎没有动,他抱着林南屿的手,爪垫按在手腕的伤疤处。
凹凸不平的皮肤,不知道当初划下这些的时候,是用了多大的力气,划了多深。
一定很痛很痛,也许比被大狗咬掉屁股上一整块皮毛还要痛。
黎黎伸出粉色的小舌头,舔上那些难看的伤疤。
舔舔,舔舔就不痛了。
小猫咪的舌头看着柔软,其实布满了小小的倒勾。被舔过的地方,除了湿湿软软的,还会有一点点轻微的刺痛。
痛也好,痛让人清醒。
林南屿吹得很仔细,一个小时之后,黎黎从瘦瘦猫条,又变成了漂漂亮的一朵小蒲公英。
当然,这只黑色蒲公英也把自己的“种子”们,撒得到处都是。
林南屿淡定地从脸上、嘴唇上捻下好几撮软绵绵的猫毛。
“黎黎,你在我身边,我不想死。”
林南屿也不知道,该如何跟一只猫解释那些复杂的故事,他只需要让黎黎安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