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萝领着墨瑾朝前走,二人人前是避嫌的,要麽一前一後,要麽并排时也隔着四五步。
到正堂时,云染倒了一杯水,走过去时,左脚绊右脚朝陈嵩方向一个趔趄,茶水泼湿了对方衣衫。
“啊!对不起对不起,云侍卫。”云染急急忙忙鞠躬道歉,拿手帕替他擦衣服,忙道,“奴婢替您拿着书吧,奴婢带您去厢房换件干净衣裳?”
陈嵩戒备地看着她:“不必了!”
云染脸上一僵,看了眼他手里的话,陈嵩亦是察觉到她那一眼。
陈嵩将书递给手下拿好,彻底回避了云染的窥探。
……
等送走了墨瑾这个难缠贪吃的狗男人,苏萝才堪堪松了口气。
她拿出袖中的地契,方才应付墨瑾还没来得及看,展开一瞧,当即挑了眉眼。
可以,很大方。
竟送了皇城最繁华地带的华裳铺,是最受城中姑娘追捧的一家成衣店。
等等……
她忍不住往深了想,没人会随身揣地契,墨瑾是特意拿着地契来将军府送她?
他料定了自己会回门,一来借书,二来送她铺子。
苏萝嘴角翘了翘,墨瑾表面冷冰冰,那事又贪欢不止,心里估计已经对她有意思了。
“看清王爷借的什麽书了吗?”
只是苏萝不明白,天底下藏书那麽多,为何墨瑾偏偏要来将军府借。
云染摇头:“没。奴婢觉着蹊跷,觉得陈侍卫是故意不让我看书名,又觉得好像不是故意,奴婢摸不准。”
苏萝嘴角弧度逐渐消失。
不让看书名?墨瑾来将军府借书,极有可能不是借书,而是做其他事情。
他能做什麽事情呢?
像是有一只带刺的毛虫在苏萝心上爬来爬去,深思不得其解。
苏萝将手放在平平的小腹上,与墨瑾也有几回了……
墨瑾从不让她喝避子汤,估计他自己心里也清楚,皇室这一代都快绝嗣了。
先帝後宫佳丽三千,就俩儿子,皇帝缠
绵病榻从无子嗣,摄政王二十三寡得连婢子都没几个。
再这麽下去,怕是要从宗族过继了。
这都遭了什麽孽。
鼻尖前窜过一丝气味,熏得苏萝捂住胸口,忍不住抚着柱子干呕了几声。
“姑娘这是……”云染担忧。
无论是什麽,都不可能是怀了。
毕竟今日回门,距离新婚夜睡错郎才区区几天而已。
云雪雅走来,看着云染脖间一抹带着红的紫痕:“萝儿,你这是……受伤了吗?”
苏萝低头,看向养着锦鲤与睡莲的青缸,水面倒映着她脖间若隐若现的吻痕,眼眸蓦然多了几分不悦。
墨瑾真的太肆无忌惮了。
他是不是忘了,自己是臣妻?
竟明目张胆地在她脖间留下这种痕迹,这算什麽?果然,他是绝对不会考虑自己的处境。
“没,是方才被蜜蜂蛰了。”苏萝竖起衣领遮住。
云雪雅却还掩唇难得地笑了,以为那是她和周宴圆房的痕迹。
苏萝没说什麽,挽着云雪雅的手,忽听见云雪雅轻轻嘶了一声,察觉不对劲,当即挽起她的袖子——
“别看!”云雪雅柔声低呼!
“这是什麽?”苏萝几乎颤抖地哭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