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比苏萝,李娇娇真是差太远,索性将话说的狠一些,彻底断了,这样苏萝也不会再猜测什麽。
周宴身子挺立,负手腰後,眉眼英俊凉薄,目光复杂了一瞬,叹声:“这一双儿女记在侯府名下,日後我为你寻一门好人家,嫁了吧。”
哈哈。李娇娇真是想笑,指甲在地上抓出长长的血痕:”若他人发现我身子已生育,我又该怎麽办——”
“有侯府给你兜底,怕什麽?”周宴打断道,“我决意已定,你若不满意,大可以领了五百两白银远走回乡。”
“好,好好。”李娇娇露出一个哭着的笑,“都听表哥的。”
周宴这才松了口气,转身离开时,停驻在门口半瞬:“日後不要如此轻浮,逢人便脱衣。”
“咯吱——”
屋门关上,缝隙愈小,彻底将那抹背影隔绝。
房内响起心碎的凄厉惨叫。
李娇娇一拳又一圈,狠狠捶地,疯了似地躲在墙角抱头痛哭。
她自以为找到的良美姻缘,倚靠归宿,却不知怎地,在短短几月灰飞烟灭。
她又要成为一个飘摇之人,又要重新殚精竭虑。
不。
她不能失去这一切。
苏萝有苏家,她呢,她早死的娘,不爱她的爹,恨不得敲她骨头吃的继母……
……
翌日清晨。
苏萝正坐在打铁铺里屋处理事务,拿着毛笔批阅账目,忙完之後又拿着一张画纸,设计最新的兵器。
她要参加一段时间後的兵器选拔赛,争取拿到与军队的兵器合作,成为皇商,这样的话,哪怕苏家无人在朝中为官,也可以结交人脉,获得资源。
苏萝勾唇一笑,在纸上轻轻划出一道弧线,脑海里忽然出现墨瑾苍白的脸。
苏萝笑容僵住,那人的脸挥之不去,令人心烦。
“摄政王那边可有动静?”苏萝问。
云染颔首道:“本是让之锦在王府门前探听消息的,却被识破赶走,这会儿也不太清楚。”
“墨瑾已经连着五天没上早朝了。”苏萝攥紧笔杆。
墨瑾从不懈怠政务。
苏萝眼底透出深思,低头继续画图时却画错了一根线条,“哗”一声将纸张揉成团扔在地上:“有他的消息,第一时间告诉我。”
“是。”
……
十天,连着十天。
墨瑾没有上朝,皇帝也在昏迷着。
慈禧宫。
元熙太後圆润尖细的小指轻拈起一颗葡萄,送出嘴唇,发出低低的笑:“真是好事一桩。墨瑾从不缺席朝堂,缺了十天,十天还没好转,怕不是要死了。”
老嬷嬷在旁笑着应承:“咱们派去的暗线,说摄政王确实不太好。”
元熙十指合掌,甲套交互,祈求上天:“菩萨保佑,墨瑾那小畜生快死了吧,保佑我儿尧然快快醒来。”
元熙太後眼里忽然划过一抹忧虑:“皇後的肚子有没有动静?”
老嬷嬷摇了摇头。
“不中用的。”元熙太後低低斥责了一声。
老嬷嬷嘴上不说,心里却叹口气。
皇帝昏迷着,皇後和几个妃子还照常侍寝,光是想让那东西硬起来都不容易,还别说生孩子了……
没有子嗣,太後也是着急,这皇室都快绝嗣了。
……
摄政王府。
墨瑾缓缓睁开眼,稍显病态的脸上有一种心死的平静。
他未上早朝的十天,苏萝也没来看一眼。
但凡想到这里,费力坐在轮椅上的他,就气的握紧拳头微微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