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当年害得她走投无路的帝王,好像也不过?如?此?。
“黎潋寒,”这是楼晚桥第一次在他面前直呼其名,若是以前,定然会被安上一个大不敬的罪名,“你还有什麽话说?”
“成王败寇,走到?今天这步是朕棋差一招,无话可说的。”黎潋寒冷哼一声,“但你就赢了麽?名不正言不顺,你如?何向天下交代?”
“天下?”楼晚桥像是听到?了什麽好笑的词汇,诧异地看着他,“可是黎潋寒,你在位这些年也不见得将天下治理好啊?赋税苛刻,百姓疾苦,你又可曾给天下一个交代?严冬大雪,你在皇宫之?内锦衣玉食歌舞升平享乐之?际又可曾知晓百姓饥馑挨饿受冻?”
黎潋寒一愣:“朕不……”
“好了,我常常杀死的那?些人总是因为话多而死得快,陛下还是早日退位吧。”楼晚桥在他耳边低声道,“至于交代,自?有你的好皇弟们排着队来。”
她拍了拍手,准备请出?黎苏进行最後一步的仪式,以便改朝换代得名正言顺。
正当此?时,不远处一篇骚动。
楼晚桥擡头望去,见有人骑于马上,手中长?剑泛着日光,让人看着晃眼。
马上那?人也是熟悉面孔,正是端王黎烈。
她眉头一蹙,黎烈怎麽来了?
他这时候不是应该在……
光听周围动静就知道他带了许多兵马来势汹汹,顷刻间?便在周围密密麻麻围了一圈。
眼看着他勒马停在祭台之?下,楼晚桥利索押了黎潋寒捆好,而後朗声开口:“端王这是何意?”
黎烈眼眸微微眯起,仰着脑袋与她遥遥对视:“少卿,吃独食可不好啊。”
嚯,看来这端王也并?没有他这些日子以来装的那?麽蠢啊。
虽然不知道黎烈发的什麽疯,但脑子好似不正常了一段时间?。按照多年下来楼晚桥对他的了解,实属是有些看不穿了。
不过?如?今好似变回了之?前的模样……
楼晚桥笑了,眼皮懒懒一垂,薄唇轻起:“你又算个什麽东西?”
黎烈没有回答,而是转而扫视一圈将那?些被控制的大臣和皇家?守卫尽收眼底,而後高声道:“有乱臣贼子挟持君王,臣等特来救驾!”
黎潋寒闭上了眼睛。
他可不会蠢到?认为黎烈真是来救驾的。打着“清君侧”的名号平定之?後第一件事就会在这件事中让自?己“失手”死于“乱臣贼子”之?手。
不过?此?时在他劣势,无论最後的胜者是谁都决计不会放过?他。若要破局,除非……
“乱臣贼子?”楼晚桥嗤笑一声,“怕是另有其人。黎烈,你自?诩聪明?善战,又可知从头到?尾都被人蒙在了鼓里?”
黎烈踏着阶梯往上走,他神色不改,在衆目睽睽之?下站定在她身侧。而後附身贴近耳畔,轻声道:“乖,别在这儿闹,等我做了皇帝,自?让你位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楼晚桥撇撇嘴,眼里闪过?一丝不屑:“端王多虑了,我想要的位子,只有万人之?上。”
“你……”黎烈看上去有些错愕,离他们本就不远的黎潋寒听到?了面上也划过?差异。
她眼里带着笃定:“斗了这麽多年,今日也是个了结。我们本就是不死不休的关系,虽然不知道你先前如?何,我也不会手下留情。一人之?下?黎烈,你当真不知道吗?我想要成为的……”
从来都是那?“一人”而已啊。
黎烈死死盯着她:“楼子照,不要意气?用事,除了我还能有谁?你明?明?知道……”
“黎烈,不要无理取闹。”楼晚桥语气?平静,学着他说话的语调,“你明?明?知道我是个怎样的人。”
她不欲多话,看向祭台之?下的那?些人,手臂缓缓擡起,亮出?了一块令牌。
“本官,清君侧,扶新帝,乃民心?所?归。”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黎苏自?一群甲卫中走出?。他身着盔甲,神情冷冽,只是光站那?就莫名让人望而生畏不敢亵渎。
“是七皇子……”
“七皇子不是已经…?”
“真的是七殿下!”
台下一片窃窃私语声。
黎烈一愣,而後难以置信转过?头去,一双眼眸满是不解。
“子照,”他咽了一口唾沫,每一个字都像是硬生生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一般,“……为何?”
“为何不能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