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兰舟起身推着任溪留往外走,刚刚的通话让他觉的心情愉快,他催促着任溪留洗澡,然後一起上床聊天。
任溪留转身将他抱起,说一起洗。
江兰舟躺在他的怀里,跟他讲起了高三那一场大雪,可能是因为今天雪下的有点小吧,让他的思绪飘啊飘,像一个念旧的人。
外面的柿子树落下了终于落下了一层雪,轻柔的?冰冷的?覆盖粗糙的枝头上,依旧是麻雀再叫,却不是当年的麻雀了。
2024年,2月5日,农历腊月廿六,雪停了,放假了,回家了。
晚自习。
班主任操着一口地道的土话:“大家都知道高三下学期很紧张,希望在这次回家过个好年,多陪父母说家常。在此对同学们说一声新年快乐。”
“接下来,班长发手机。”
大家欢呼雀跃着,拿着手机就往门外冲,兴奋着叫嚣,学生时代放假回家永远地承载着兴奋。
“小舟。”
江兰舟停下了脚步,身旁的的卢文。
卢文抓住他的肩膀,眉毛皱着,看着他在手机上的信息,是铁路12306界面,江城至京城的车票信息。
卢文问他:“你真要去京城?”
“对。”
“那麽远,还下着雪。”
“去。”江兰舟低下头,眉毛低垂。
“为什麽?”
“没有为什麽。”
卢文已经问了千八百遍,但还是依旧得到这个答案。
他叹了口气,问道:“假如我要是消失了,你来不来找我?”
“必须的。”江兰舟擡臂搂住他的肩膀,“你是我的发小,是我的好兄弟,毫不夸张地说,假如有一天,有什麽需要我拼命的,只要不违背道德法律,我一定拼。”
卢文和江兰舟冲天大笑。
“那你什麽时候走?”
“要是能晚上走,我肯定晚上了。”
“真着急啊。”卢文惊叹于江兰舟的急切,他仿佛是一秒钟等不了。
十二月中旬,任溪留被班主任叫出办公室。
一个男人的低声训斥,任溪留的的说话声,一掌的响亮之後,坐在窗户旁边的江兰舟就再也没有听到什麽了。
任溪留的书已经被他的外公收走了。
当时江兰舟帮忙收的时候,问了他的外公,他怎麽了。
外公说他已经转学了,因为学籍问题转回京城读书。
江兰舟听到这,心里是愤怒于任溪留一个招呼都不打,本来江兰舟心里怒气冲冲,到现在微信发了无数遍,一个回答都没有,心里怒气被担心着急冲的一点都不剩。
江兰舟心里是难过的,每当刷完题目,就会想到这个事情,就觉得心口有一股难以言说的悲鸣。
那一掌的响亮,是在打人吗?
任溪留的日记:
2059年1月1日
我总是这样,写日记的过程中总把新的一年写成旧的一年,就比如:2024年写成2023年。
後来回头看,发现写回去了。不由得笑了一声光阴似箭,日月如梭。
2024年二月的事,早就过了很久很久了。
那一天我看到一个少年在京城的公交站下,被风霜吹呀吹,我即心疼他冻着了,又庆幸自己怎麽会交到这麽好的朋友。
原来书中说,“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这句话是如此的珍重,他不是简单的背诵,他是一个又一个活生生的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