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害怕,对吗?”
“——”
俞骁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是啊……是啊。
他在害怕,他害怕的不得了。
他从来没有这么喜欢过一个男孩儿,哪怕分开几天都觉得那么的难熬,时刻挂念着他今天在做什么,有没有想他。
可他也是个男孩儿呀?男孩是不能喜欢男孩的,如果他喜欢了,那他的爸爸妈妈该怎么呢?别人会怎么看他,会怎么看他们?他真的能和段叙潮在一起吗?
他们是异类,是不一样的。一旦他迈出了这一步,那么他们就是这个世界上的边缘群体,这无论是对他还是对段叙潮都不公平。他们不可能有结果的,他们最后连朋友都会做不成。
他做过异类。
知道成为异类的感受是什么。
没有人会喜欢你。
所有人都会厌弃你、无视你、憎恨你。
只有加入他们。
只有成为世俗的一份子,随波逐流,才能被当成一个“人”来对待。
可他为什么现在说不出拒绝的话来呢?
为什么他不推开段叙潮呢?
为什么……为什么他要说。
“……对。”
为什么,会这么眷恋他的怀抱呢。
俞骁闭上了双眼,想。
他或许,的确,问心有愧吧。
哪怕一辈子
“那个小个子,没见过呢。”
“好瘦,好土。听说还是乡下来的,我们别跟他玩了吧。”
“啊,对我笑了。好恶心。”
时至今日俞骁仍旧可以清晰的回忆起那时遭受的冷言恶语。
他是从县城升学到市里读书的孩子,他所就读的宁南初级中学是宁南市最好的学校。
因为难考,加上教育资源分配不均,宁初内的学生基本都是本地生源。
青春期的孩子大多虚荣,一旦来到新地方,他们最先做的总是寻找熟悉的老朋友,或是交一些有人气的、长得高长得壮的新朋友。
而无论是哪一点,俞骁都并不符合。
他瘦弱、矮小、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是从乡下来的野孩子。
他第一天就把从乡下带来的地瓜送给自己的同桌,笑容还脏兮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