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之又忍不住吐槽起来:“听他们吵来吵去,耳朵都要听起茧了。”
“还是这儿好,清静。”
赵怀叙沉默着替她?拨开脸上的碎发,松了口气般轻叹:“原来是溜出来偷闲,还以为是屿安哪里做得不好,又惹阿岚不高兴了。”
方以岚鼻腔里溢出轻哼,瘪嘴道:“又来了,我跟你说少来这套!”
赵怀叙手上抚着方以岚的乌发,绕在?指尖缠成一圈圈,神情委屈道:“如今屿安才说了一句,就被阿岚厌烦了吗?”
赵怀叙这颠倒黑白的本事,怕是连戏班子里的名角都要甘拜下风。
方以岚眼皮一翻,一怒之下就要起身走人?,又立刻赵怀叙拉回了怀里。
他话?锋转地极快,头头是道地开始分析:“如今不管走到哪儿身後?都有一群人?跟着,往外一看不是宫墙就是檐角。前日见皎月在?马厩里直刨地,怕是也嫌这皇宫无趣。阿岚觉得烦闷,实是在?正常不过?了。”膝上的躺着的人?认同地点了点头。
方以岚眼睛眨巴了几下,又将眼神挪回到赵怀叙身上,安慰道:“没事的,如今许多事都已经安排下去了,再过?上个半月左右,总有机会让你出宫转转的。”
赵怀叙深深看她?,声音陡然?低落,眼眶也泛起了红:“阿岚这话?,是要丢下我吗?”
方以岚坐直身子,茫然?地挠着头:“嗯?我不是这个意思啊?”
却在?对上他盛满委屈的目光时?泄了气,只?能先笑着哄他:“我何时?说过?要自己走?”
下一刻,她?被突然?揽进怀里。月白长衫的布料带着他独有的体温,赵怀叙的下巴抵在?她?发顶,声音低得像琴弦轻颤:“屿安曾经心中只?有仇恨,而如今心中只?求一人?。”他收紧手臂,让她?贴得更紧,“我可以是任何身份,但我必须在?你身边,寸步不离。”
“说什麽呢?”这肉麻的酸话?听得人?怪不好意思的,方以岚想?抽手,却被他攥得更紧。
“阿岚自然?听得懂我在?说什麽。屿安也知,不论是这皇位,还是我,若留不住你。”赵怀叙低头,鼻尖蹭过?她?的额头,声音轻得像耳语。
方以岚的心像是被什麽东西轻轻撞了一下,酸麻又温热。
她?反手抱住他的腰,把脸埋进他怀里,闷闷地说:“知道了知道了,好啰嗦。”
檐角的铜铃又被吹响,这次是被风送来了远处的更鼓。
方以岚擡头看天,月牙不知何时?钻进了云里,只?留下满空星子。她?突然?觉得,这被宫墙分割的月光,好像也没那麽碍眼了。
“赵屿安”她?戳了戳他的胸口,"等出了宫,你得给我牵马。"
“好。”
“走之前,得给我哥和青筠姐赐婚,让他们早日修成正果。寻云丶庄谷这一路也辛苦了,记得要好好赏赐一番。”
“都依你。”
“什麽都依我?那今晚开始便来给我暖床。”
“乐意之至。”
赵怀叙低笑出声,俯身吻在?她?发旋,月光从云隙倾落,将两人?的影子叠在?斑驳的宫墙上。
正沉溺在?这份安宁时?,庄谷的大?嗓门突然?从下方传来:“将军!殿下!你们俩怎麽躲这来了?”
方以岚撅了撅嘴,拉着赵怀叙起身:“走吧走吧,去看看他们还能吵出什麽花样。”
重回大?殿,争吵声依旧沸反盈天。文臣们挥舞着笏板引经据典,武将们则按剑而立怒目圆睁,两方人?马争得面?红耳赤。
方以岚轻咳一声,清脆的声响穿透喧嚣:"都吵够了没?"
目光扫过?全场,方才还面?红耳赤的群臣竟同时?噤声。
赵怀叙踏出一步,温润的嗓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各位,怀叙虽有皇家血脉,但这皇位,我无意争夺。"
他的话?音落下,武将们齐刷刷将目光投向方以岚,眼神里满是期待。
方以岚与赵怀叙交换了一个默契的眼神,唇角勾起一抹洒脱的笑:"巧了,我也不想?做皇帝。边疆的风沙,可比这金銮殿的龙椅自在?得多。"
说罢,她?转头看向赵怀叙:“不如寻个懂百姓疾苦的皇室子弟,让赵怀叙辅政,如何?”
此言一出,大?殿内顿时?炸开了锅,但方以岚和赵怀叙却不再多言,只?要为了百姓,这皇位最终会有合适的人?选。
几日後?,新帝登基,赵怀叙辅佐朝政,方以岚则领命出征,驻守西北边疆。
抵达西北不到一月,某个静谧的夜晚,方以岚正对着明月出神,突然?一阵熟悉的气息将她?笼罩。
方以岚勾起唇:"赵王爷不好好在?京城里批奏折,跑到这喝西北风做什麽?"
未及转身,温热的气息擦过?耳廓,赵怀叙的手臂从後?方圈住她?。
“当年?可是将军强取豪夺,您可要对臣,负责到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