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大夫看到榻前的赵怀叙气得胡子都要飞起来:“你怎麽会在这?是嫌自己活得太长了?”
“背後被捅了那麽大个洞,不乖乖躺着还到处乱跑,那石头怎麽不直接把你捅透算了,那我真是省心了。”
方以岚的注意力被卢大夫分走,突然感觉左手被赵怀叙攥得都有些疼。
方以岚以为是赵怀叙害怕挨骂,便有些不满地反驳:“卢大夫,谨言慎行!”
大凡医术精湛者,脾气往往都不小。
卢大夫随军问诊多年,哪怕碰上方以岚他老爹不遵医嘱,他都敢指着人劈头盖脸一顿数落,更别提这正值桃李年华盛的方以岚了。
卢大夫吹胡子瞪眼,老嘴跟淬了毒似的,话语像连珠炮般砸了过来。
“你还敢还嘴?瞧瞧你这右手,我都懒得再多说!骨头折得都能直接做成一张弓了,要是再耽搁一会,还练什麽枪法,下半辈子直接去练空口接刀的江湖特技,去街头卖艺讨生。”
方以岚被骂得脑瓜子嗡嗡的。
终究还是自己扛下了所有。
方以岚不敢再惹卢大夫他老人家,忙不叠岔开话题,
“你们是如何救下我们的?我在山中看见一匹极白马,极其有灵性,把我俩驮着带走,看那样子像是被主人抛弃在山里了。”
林副将说到这却有些哽咽:“那是你兄长,方以岑的马。”
方以岚感觉灵魂一阵抽痛,险些喘不过气。可是记忆里分明记得,方以岑葬身于晋安,两地相隔少说也有数百里之遥,为何皎月会出现在这儿?
这里面,必定藏着不为人知的隐秘。
方以岚微微蹙眉,再度开口问道:“那日刺杀我的细作,後来怎麽样了?”
寻云神色凝重,把当日坠崖後发生的事情描述了一遍:“他当场就自尽身亡了,没留下什麽能追查的线索。”
古怪,太古怪了。
先是侯府无端潜入刺客,紧接着高千户与刺客丶源氏关联的隐情,如今军中也冒出意图谋害她的细作。
桩桩件件,全都指向源氏一族,再往深了想,又似乎剑指那龙椅上端坐着的那位。
好像幕後人蓄意操控,在逼她看清事实一样。
可是,真会有凶手会这麽直白地把“我是坏人”四个大字写在脸上吗?
方以岚又问道:“粮草情况如何?”
林副开口禀告:“劫回来的粮草已尽数入库,有了这批粮草,又能再撑上一个月。上京运来的粮草也已送到了,只是。。。”他顿了顿,神色略显无奈,“被泽阳那边给扣下了。”
“泽阳?”
林副将出声解释:“将军有所不知,泽阳刺史周冀,其长子正是周啓。想必是因为上次那事,觉得方家是存心给他难堪,让他颜面尽失,就此记恨上了。”
方以岚秀眉轻挑:“西翎那边局势如何?此前我遭遇了他们的搜查兵,身负重伤这事,定然瞒不过去。”
林副将谈及此处,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那索泰一得到将军坠崖的消息,当即就集结军力,估计过不了几日就要攻来了。”
这是想趁她病要她命。
方以岚哂笑一声:“他还真是视我为眼中钉。”
“索泰与咱们西北对峙交战多年,在您父亲丶兄长手里不知吃了多少败仗,早就恨得咬牙切齿,把方家视作头号仇敌。”林副将对此并不觉得意外。
“既然如此,那就给泽阳送去两位‘贵客’吧。”方以岚星眸微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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