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佳芝有些怅然道:“虽然如此,不过毕竟新婚之夜是意义不同的。是接受感情上对方是自己的什麽人,自己又是对方的什麽人,是一种近乎仪式的。当然希望留下最完美的记忆了。”
她心里很怅然,自己是永远不会有的。
美惠又道:“还有手捧花,非要另辟蹊径,要白色的桔梗,桔梗花能买到的都是紫色的,白色的上哪儿找啊。说花语动人,一生只爱一个人。玫瑰花不是也一样,她说玫瑰花太俗气了。”
小双道:“那不如换成芍药花好了。我前几天在杂志上看到的,芍药花的花语也是,千万人之中只爱你。也不像玫瑰花大家都用。”
美惠道:“说了她也不会听,要她自己忙去好了,她自己的事情。我妈说我二姐夫和我二姐说了,家里这些年做生意赔了不少钱,到时候恐怕分不到什麽财産,之後是要靠他自己的。我二姐说能接受,不靠家里就不靠家里了。”
小双道:“那你二姐夫倒是很好的人,有的男人坏的很,结了婚,见人跑不掉了,才坦白的。”
美惠道:“这倒是,结婚前交个底,对方能接受就好,不能接受,也不要勉强。藏着掖着,将来一起过,纸里包不住火的。弄得别别扭扭,日子也过不好,害了别人,自己也不好过啊。不是两败俱伤的坑人吗?他们现在在看结婚戒指,结婚的事情也置办的差不多了。”
看房子,交底缺点,买首饰,结婚前共同生活的准备,新婚之夜的仪式感……
王佳芝脑子里闪现出这些熟悉又陌生的流程。
难道他是认真了,不是就简单的包养一个情妇。不是像小说里写的那样,给一栋房子,配一个下人,然後一个月来上一两次,每次呆个半天一天的。其他日子里女人独守空闺,望眼欲穿的等。而是他想天长地久的过日子……
王佳芝嘴里咬着汽水瓶里的吸管出神。
“你怎麽了,怎麽呛到了。”小双问道。
她走神儿的时候吸了一大口,被汽水里的气呛到了。
回去王佳芝读《聊斋》,偏偏读到《江城》那一篇,里面一句:觍如新妇,红涨于颊。
天啊,她感到自己的脸热得吓人,想起了那个不对劲儿的夜晚……
纣芝演义:
栀子花的花瓣纷纷落下来,落在他清削凄美的背影上,他头枕着两只爪子,静静的看水池里五彩的鱼,耳朵尖轻轻颤动着。
“他一定想着,自己就好像这池塘里的鱼,看上去光鲜高贵,却身不由己,失去了自由。”
她想到这里,泪眼汪汪的扑上他的後背,一整只贴上去,头靠着他的肩膀,两只爪子紧紧的搂住他。
“他恶贯满盈,罪孽滔天,他就是个祸害!你个狐妖,蛊惑君心,残害苍生,就该你万劫不复,不得好死,你是不会有好下场的!”邝裕民痛心疾首怒吼道。
他仿佛什麽都没有听到,还是静静的枕着爪子看鱼。只有她留意到,他嘴唇微微颤动着,眼中似乎有点点的泪光,耳朵尖轻轻的垂下去,原本还轻轻摆动的尾巴尖儿也不动了。
“炮烙。”她从齿间挤出这两个字。
“大王,他就是个祸害,不能被他蛊惑啊!他害人害己,你也会被他害得万劫不复的!”
她见他的耳朵垂的更低了,眼里的泪光仿佛更重了,嘴唇仿佛颤动的更厉害了,连尾巴尖都开始轻轻的颤动了。
“炮烙,凌迟!!!我倒要看看,是活剐的刀硬,还是你的嘴硬!”
“啊!!!他就是个妖孽,他就是个祸害!你个狐狸精,你就会装可怜,就会蛊惑人心。我也会哭,我也会难过,凭什麽他可以得宠,我就要受炮烙,我既要被凌迟。不公平!啊!!!不公平!”
他还是静静的,一语不发,只是不再看那水中的鱼,把头都埋进爪子里,後背轻轻颤动着,好像一只哀恸凄美的蝶。
“凌迟之後把他的脏心烂肺,烂骨头烂肉通通丢去喂狗!”
“啊!!!”邝裕民急火攻心,一口鲜血喷出去。
“快拿水来,尾巴脏了,迟了就洗不掉了!”
她拿手帕慌张的擦着一条尾巴上的血点。
张秘书着急忙慌的端水过来,心里道:“就溅上针尖大的两点,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矫情成这个样子。啊!正宫非要弄个勾栏做派。”
小双无奈的拿出工具,口中嘀咕道:“真是的,刚炮完剐完老吴,就够累的了。又多了这麽个活儿。死了也要祸害人。”看了一眼奄奄一息,已经三分熟的邝裕民。
“破碎感不是窝囊样,忧郁不是哭丧着脸。狐媚子是谁都能学的吗?蠢货!”
又看了看老吴,叹气,剐完了邝裕民,还要把他们切块喂狗,天啊,好累啊!!!
“霸道也不是恶棍啊!”这两个,害人害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