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衡
“是是是,你说做什麽都是为了女儿,”
“但你从来都没想过我要什麽。”
花园离小学不远,平时胡女士和融父临时有事的时候,就会让钟才哲的妈妈带融溪一起回来。
那天也是,融溪和夥伴们在花园门口辞别,走进花园的时候,听见了胡女士的声音。
她走到面对花园的落地窗面前,看见对峙而站的他们。
“我没考虑过你,那你就考虑过我吗?”
“考虑过这个家庭吗?”
“不考虑家庭的到底是谁。”
“为了你手上那些所谓的生意饭局,让我放弃出国的机会?”
胡女士跌坐在沙发上:
“那你就没有想过,如果这麽做我们这个家庭,”
“还有吗?”
那是她第一次碰见胡女士和融父的吵架,但不知道这样的事情,在她看不见的背後上演过多少次。
当时还小的融溪,不知道胡女士口中的这些意味着什麽。
直到现在。
她擡头看向深红的血幕缓缓拉开,坐在第一排的胡女士一席黑色植绒裙,下颌抵住大提琴,沉醉地闭着眼睛。
像一记回旋镖,迟钝地在她的心口上拉出一条伤口。
里面的太多妥协和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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融溪虽不和胡女士一样是学音乐出身的,但从小在胡女士的熏陶下,多少在音乐方面有些见解,包括参加音乐剧。
她坐在座位上,静静地等待着台前台後收拾得差不多。
“那我先回去?”
“和胡阿姨好好聊。”
她沉默地并肩和孟祺山往出口走。
兴许是感受到融溪有些波动的情绪,主动给她们留出了空间。
她点头,手上挂着因为剧院空调过冷,孟祺山披在她腿上的外套。
“好。”
“晚上家里见。”
他俯身,穿过她弯手勾住外套的手臂,低头尝了尝唇间的味道。
“家里见。”
“晚上见……”
融溪搭住他靠近的肩膀,轻轻在他脸颊上落下蜻蜓点水的一吻。
他一直都是这样能在她说出口之前,给她最想要的。
“嗯?”
“什麽晚上见?”
一记熟悉的声音吓得融溪一个寒颤。
她木讷地转头。
身後,胡女士换上了舒适的白色常服,解下了高盘的丸子头。
“胡女士……”
吓得融溪条件发射地松开了搭在孟祺山肩上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