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了,不要拆散有情马。”裴昭野摊手,薛疏月只好从马上下来。
“将军何时啓程?”她只能认命,站在裴昭野身边。
“天亮之後。”
“好。”薛疏月伸出手,那意思是让裴昭野跟她拉鈎。
“荒谬,这都是小孩子才会信的,我做这个干什麽。”
“将军,不同意,便是想要背弃诺言。”女人执拗地伸出手,小拇指翘起。
“好好好。”裴昭野无奈地伸出手,用自己的小拇指同她的小拇指交握。
“一言为定。”一黑一白的两根手指交握在一起,如湖中相依为命的两只黑白天鹅,难舍难分。
夜里,薛疏月和裴昭野坐在大树的两端,薛疏月正在吃着手中的馒头,这时候裴昭野过来了。
他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然後伸出手,意思不言而喻。
“将军您这是何意?”薛疏月拿着手中的馒头,向後挪了一步。
“本帅没有吃食,向你讨要一些,毕竟你走的时候,把本帅身上的钱财尽数掳走,本帅身上没有银钱。”男人语气理所应当,蹲下来平视着眼前的女人。
“……好。”薛疏月本来想分裴昭野一半。
但是薛疏月从口袋中将剩下的馒头都给了裴昭野,裴昭野虽然生活朴素,但是绝不拮据,怎麽会差她这麽几个银钱。
接着裴昭也坐在了她的身边,紧紧地挨着她。
“将军,这次又是何事?”薛疏月语气不耐。
“薛疏月,你最开始接近我做的那些事,都只是为了利用我,是吗?”男人捏着手中的馒头,声音有些沙哑。
薛疏月愣了一下,手中的馒头还没咽下去,她看向身旁的裴昭野,他轮廓硬朗,眉眼淡漠不含任何感情。
“将军,您不是都知道了吗?还来问我做什麽?我当初被人追杀,逃难的时候刚好遇到将军的军队,当时将军怀疑我是细作,情急之下,我才说了谎。”
“疏月在此,给将军赔不是。”
“既然将军与我两清了,我也认清自己之前做的那些荒谬之事了。”
“何事荒谬?”
“妾身万万不该,动了杀将军的念头,将军乃是国家的中流砥柱,若是将军不在,不敢想国家会处于何种境地。”
薛疏月字字恳切,但是裴昭野看着眼前的女子,心中又升起怒意,他不愿让女子这样对待他。
这样冷漠疏离的话语,听在他的心中,十分的不是滋味。
他想要的从来不是薛疏月的道歉,他纵横沙场多年,能识得敌军的细作,贼子的轨迹,一个刚出阁的少女,那些轨迹在她身边无处遁形。
每次薛疏月动了杀了他的心思,裴昭野一眼就能看出来,没等他做什麽,薛疏月自己就会特别心虚。
但是每次心虚之下,都是切切实实的杀心。
“薛疏月,其实你做戏的能力特别差。”
薛疏月愣了一下,接着听到裴昭野说话,“我每一次都能发现,你是装的。”
薛疏月顿时呆若木鸡,眼睛直勾勾盯着男人,“那将军……,为何不拆穿我。”丶
裴昭野静静坐着,眼神望着前方。
是啊,他为什麽?不揭穿她呢?
问题的答案,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